定南王仿佛反過了悶,他似是大驚失色地一跪,“微臣莽撞了,請七王爺恕罪!”
這回,雲初白鳳眸一抬,頃刻間的瀲灩芳華,“嗯,若不是深知定南王恭謹,本王倒是要懷疑,此番王爺你是殺人滅口呢!”
他就這麼直接地把眾人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絲毫沒有拐彎抹角,彎彎繞繞。
登時,粗壯如定南王,都尷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微……微臣……微臣……”
你說上頭那位爺的話讓他怎麼接?
七王爺英明?這不是承認自己殺人滅口嗎?
微臣不敢?這不是罵七王爺是傻帽說錯了嗎?
定南王很糾結,而雲初白嫣紅的唇上卻是攢出一個淡淡的笑來,“本王倒是不知,為我大周朝駐守江南,屹立長青的定南王爺竟是個結巴,這倒是可惜……”
“噗!”
一屋子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像灶上的風箱漏了風似的,屋子裏到處都是抽氣聲。
別人覺得這是笑話,可是,這是拿他吳有光,還有定南王府上下三百餘口的性命開的玩笑好吧!
“微臣絕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請七王爺明鑒!”定南王撅著碩大的屁股,戰戰兢兢地一拜。
人家是求饒的客氣話,可是雲初白卻像當了真似的,很是認真地尋問:“嗯,定南王,你想讓本王如何鑒?”
他語調平靜,並未有半分不悅,可是征戰沙場半生的定南王卻是止不住地一哆嗦,“微臣……”
“微臣”了大半晌,定南王也沒“微臣”出個所以然來,隻是他心裏一個勁兒地罵自己,你說今兒天氣這樣好,他在家抱個小老婆多好,屁顛顛地跑這裏來找什麼不痛快!
“我倒是有個辦法。”忽然,慕容楚笑著插了話,“不如咱們直接問問這個刺客。”
“你還能讓死人開口不成?”定南王下意識地反駁。
慕容楚卻是正色道:“死人是會說話的。”
莫憂反應很快,“方才在下已經檢查過了,這名刺客身上並未有任何證據留下。”
目光往那刺客的屍首一撩,慕容楚含笑說道:“風家主,有些話,他不對你說,卻不代表他也不會對我說。”
這個“他”,指的就是那具蒼白僵硬的屍首。
敬畏神靈鬼魂的時代,君子不語怪力亂神,慕容楚話音一落,寒風從窗戶裏躥了起來,在高挑的兩層小樓子裏一轉,那種從下往上倒灌的冷風,躥過人的脊梁骨,足夠讓人渾身寒毛倒豎。
“爺?”慕容楚詢問地望向雲初白。
給自己的男人麵子,是一個聰明女人的必修課,私下裏,她讓他跪搓衣板,唱征服,怎麼著都成,可是這個場子裏,七王爺才是老大,做事兒之前尋問他的意思才是正理。
雲初白輕聲一笑,像是熏風拂散了滿樹的桃花,妖嬈,魅惑,懾人心扉,“阿楚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爺沒有意見。”
他的語氣柔和得如同戀人間的私語,慕容楚挑了挑眉,便借了把劍來,劍尖對準了刺客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