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喝茶的人,自然會對茶有著別樣的興趣,這整個濟南城都沒有的茶,便是天鷹子也不由不好奇,那究竟是什麼。
娑娜已然又寫道:“那茶產自峨眉山。”
峨眉山距離此地,有將近一千八百公裏,來往一趟更是十分耗時。這點天鷹子自然清楚,隻不過曆來峨眉山也有茶葉運出,在這濟南城裏銷得好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其中原因肯定並不在此處。
“不知姑娘所說的是哪一種茶。”忍不住的,天鷹子問。
“竹葉青。”
瞧著紙上的三個字,天鷹子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竹葉青難道不該是一種酒麼,而且還是山西的名酒,怎麼會是一種茶,還產自峨眉山?
琴上的紙已多了整整一頁的字。
原來這倒真是一種茶,也的確產自峨眉山,隻不過做為土產尚未得名,也未開始運出售賣,之所以喚其竹葉青,也是因為那茶形似竹葉,青秀悅目。
“即如此,那此後若有機會,定要去峨眉嚐上一嚐。”
如此這般說著,天鷹子已覺得自己大概探出了娑娜的底,想必與那峨眉一派有些關係,就不知是何人門下的弟子。
即如此,他的態度便更為親和了一些。
得知娑娜想要說的話必定不好說,他便也不強求。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的聊天,由茶的分辨轉到水的選擇,最後再到衝泡方式。
後來話題便慢慢的變了。
提了幾句最近江湖之中的近況之後,天鷹子突然問:“老道冒昧問一句,不知姑娘來此地有多少日了。”
“七八日了。”娑娜實言寫道。
“有不少天了。”沉吟了一下,天鷹子便狀似不經意般的問,“那不知姑娘可否遇到過朱砂幫的人。”
娑娜點了點頭。
之後不等天鷹子再問,便將冷秋魂及其師兄已經被人砍了手腳,做五鬼分屍狀的慘死家裏的事情寫了出來。
後者臉色不由一變。
“我得出去一趟。”天鷹子猛的站了起來,後才朝娑娜抱拳道,“日後若有機會,再與姑娘一同論茶。”
說完這話,他便要轉身離開,娑娜卻阻止了他。
“我的問題尚還未問。”
這張紙條飄過去之時,天鷹子這才憶及二人究竟為何會坐在這裏,隻不過初時為了轉移話題讓這姑娘更容易說出想要說的話,最終卻將話題徹底拉遠了,一直到現在,天色都已由明轉暗,還未講出那個問題。
他隻能商量,“不能明日再說?”
娑娜搖了搖頭。
看那突然間變得極為慎重的表情,天鷹子不由覺得這件事一定幹細重大,一定得現在便說,他隻能道:“那請姑娘問。”
娑娜微微垂眸。
事實上在這論茶的兩個時辰之內,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最終仍是沒有想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問題,畢竟不論是天鷹子,還是海南派,她的了解都僅止於昨天南宮靈所稍微提到的那一點點。
所以……
她的眸子下垂之間瞧見了一柄劍,那是一柄窄劍,正是天鷹子一直配在身上的那一柄,於是她緩緩的寫了一個大字。
“劍。”
她說:“我想與道長,論論劍。”
至於怎麼論,如何論,是論劍的長短,還是薄厚,亦或是撥劍的方式,出劍的速度,娑娜卻並未在想,因為她知道,根本已不必在想。
果然,
剛剛還一臉溫和的天鷹子臉色立即便沉了下去,瞧了一眼娑娜手邊的古琴,問道,“那姑娘的劍呢?”
劍。
不習劍,不用劍,身上自然不可能帶著劍。天鷹子這個問題一出,換個人或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答了,然而娑娜卻連臉色都未曾變上一變,眸光一掃便已確定目標。
她朝隔壁桌走去。
那桌上放著一柄劍。
“公子。”第一張便伐放在桌上之時,她的手便已經按住了那柄劍,繼而提起,轉身間另一張便伐已經落到桌上,仔細一瞧,上麵寫的隻有四個字。
“借劍一用。”
公子,借劍一用。她這一翻動作做得平靜而淡定,仿若借的不是劍客視之為命的劍,而是幾根桌上擺來的牙筷一般。
這般的理所當然。
也正因為如此,她並沒有細瞧那個拿劍的公子長得是何般模樣,所以便也不清楚對方在她遞出第一張紙條之時便已似笑非笑的朝她瞧來,更不曉得在她執劍轉身之時,那雙眸子裏的神色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她隻是走回原位,將劍擺在了天鷹子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