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少女還是幾日之前見過的那一位,卻已如那一日有了極大的不同,甚至很難想像這竟是一個人。
還是那一身白衣。
月色之下,質地極好的麵料泛著柔柔的光,未係腰帶的衣裙被風吹得越發有種飄逸之感,沒有了往日時常掛在嘴角的笑容,少了那份溫婉的大家閨秀之感,卻越發的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丐幫什麼時候變成養蛇的了?”
隨著站在她的手鬆開,那張紙片輕飄飄的隨風飄落,上麵的字便也落到了眾人眼中,一時之間讓人又氣又怒。‘白麵饅頭’及其身後二人,當場便是要發作,卻見楚留香已經笑了出來。
娑娜瞧了過去。
她的麵色依舊很冷,似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更不理解楚留香為什麼要笑,後者忍不住解釋道:“他本身便不是丐幫的人。”
娑娜似有所悟。
不過,“那今日是丐幫要找我二人的麻煩,還是他這個‘白麵饅頭’要找,丐幫隻不過是他請來的幫手。”
楚留香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叫‘白麵饅頭’。”他不待娑娜再問,便已然開口道,“他本姓白,因為作惡多端,又生得白淨,所以被江湖中人稱為白玉魔丐,後自己不以為恥反而自鳴得意,便將這稱呼去了丐字,變成了白玉魔。”
即是白玉魔丐,便應當還是與丐幫有所關係的。
原來這人原本是丐幫子弟,隻因十餘年前獸性大發,在蘇州虎丘一口報奸殺了十七位黃花處子,後又聰明的躲了起來,當時的丐幫幫主任茲尋不見人處以家法,這才隻有先行逐出丐幫。
所以:“他現在並不是丐幫的人。”
這話落地的瞬間,娑娜已經動手,避開了其身後的兩個丐幫子弟,直奔白玉魔而去,純白色的腰帶翻飛之跡,還帶出一張未幹的字條。
“即不是丐幫的人,那便去死吧!”
琴聲已起。
先是一個加速再來一個閃現,幾乎就在白玉魔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已到其身前幾步,一曲‘英勇讚歎詩’已然打出。
娑娜控製得極好的距離。
這個距離恰在可以打到白玉魔,卻又不會被其身後的兩個七袋弟子分了傷害,同樣,若是白玉魔想要退,隻是一步便可將她的攻擊化為無形,但她知道對方定然是不會退的,而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一般。
對這樣一個小女娃,似白玉魔這等人物又怎會退?
他非但沒有退,反而還向前兩步,取出那捉魂如意缽便要抓向娑娜,料定了對方剛剛衝來,借著這股衝勁攻擊,這會兒定然是不能及時抽身,他這一爪定然會抓到實處,眼前的少女到時就算不死也沒了半條性命了。
至於打向他的那兩道內力?
就算有些力道又如何,一瞧便是不知經驗的小姑娘,那招式簡直是又平又直,又哪能真的打到他白玉魔的身上。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認為的。
身後的那兩個七袋弟子甚至順著‘預判’到的攻擊位置旁邊移了移,如此一來那兩道筆直而來的內力勢必便要打空了,隻不過另他們沒有想到的卻是,那兩道內力竟然如同長鞭一樣的拐彎了。
這一翻變故極快,不過也就瞬間的功夫,白玉魔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他畢竟不是楚留香,沒有那麼快的反應以及輕功,他也不是宮南燕,對這兩道內力沒有任何經驗,更兼之……根本沒有防範。
他是貼著那兩道內力往前衝的。
原本是算得極精準的距離,兩道內力恰好貼身而過,不會造成一點兒損傷,然而卻不想這內力竟好比長鞭,竟然還會拐彎尋人不說,還一前一後的阻了他所有的退路。
況且,就算有退路以這般近的距離,他也是躲不開的了。
娑娜的臉依舊冷冷的。
白玉魔手裏的那捉魂如意缽已到了身前一尺之處,垂眼便可瞧見那最頂端黑得發亮的鬼爪,明顯是塗了巨毒的。
可是依舊不夠。
娑娜冷靜的算了算距離,果然在那兩道內力中其中一道打中對方之時,這鬼爪離她還有些距離。
白玉魔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娑娜正待再動,卻聞得有人高喊一聲‘住手’,那一直躲在暗處角落裏的人也已走了出來,正朝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