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保雞早早地就回了自己前兩天住的客房,拎起包袱就出了門。
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把一切都搞僵了,事到如今,她當然不會指望南宮烈還能答應借兵。最為關鍵的是,就算他願意借自己也不想要了。她雖然覺得自己傷了南宮烈,但是南宮烈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她又何嚐不是一種傷害?
她現在完全確定了,那個噴火男根本不懂愛,對於自己,他根本沒有任何尊重,有的隻是報複的快感,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怎麼會這樣?
氣鼓鼓地出了後院,她很慶幸今天沒人在後院門口看著自己了。
但是就在走到王府的大門處時,令她不爽的事情再度上演了。
“公子,王爺吩咐過,不準你離開!”完全軍事化的口吻,態度強硬。
保雞一聽這話,一肚子的火氣瞬間有了發泄對象,“我想走誰也攔不住,給我讓開!”
保雞用力想衝過兩人的阻攔,卻被兩人擋了回去。
保雞憤恨不已。如果不是肚子裏的寶寶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她的舉動,她一定要讓這兩個家夥捂著褲襠喊娘!
“既然是你們王爺吩咐的那就把他叫來,我當麵問問他為什麼!”保雞將包袱往地上一放,彎著身子大喘了好一陣。
她是來幫南宮離歌借兵的,怎麼能被南宮烈困在王爺府裏限製了自由?時間不等人啊!
兩個家丁聞言麵露難色,道:“公子,你別為難我們了……”
“我也不想為難你們,是你們家王爺為難我!”保雞喘勻了氣,挺直腰板道:“這樣吧,你們放我出去,就說根本沒見到我,不知道我從哪裏逃掉的,行不行?”
兩個家丁聞言麵麵相覷。他們不是傻子,怎麼會同意這麼吃虧的辦法?
“公子,您還是回房去吧。”家丁無奈道。
保雞聞言竟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也沒辦法了。”悻悻地往回走了兩步,突然指著麵前的一處道:“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家丁見她有模有樣地比劃著,好奇之下也走了過去。
“你們快看這裏是怎麼了!”保雞一臉慌張地指著水池裏。
兩個家丁順著她指的方向瞧了瞧,左看右看還是沒看出什麼特別來,“什麼事都沒有啊。”
“你們再看看,再看看,仔細一點兒!”兩個家丁聞言身子彎得更低了一些,正準備仔細看看,保雞這時卻已經偷偷溜到了他們身後,用足了力氣一手一個將他們推進了水池裏。
“啊!”兩人同時驚叫一聲,跌進了水池裏。
“哼,非逼姑奶奶用狠招!”說完,保雞挎著小包袱得意地就朝門口跑去,豈料剛跑到門口,又有兩隻手伸出將自己攔了下來。
還是一樣的穿著和表情,隻是換了兩個人,態度一樣強硬,“公子,請回去!”
“你們……”保雞簡直抓狂了,處理了兩個又來兩個,南宮烈到底是準備了多少備胎啊?!
其中一個家丁道:“王爺早就猜到了公子的手段,所以特別派了我們十人守門。公子是過不去的,還是回去吧。”
保雞一聽這話簡直氣得肺都要炸開了。南宮烈這家夥不錯嘛,雲州沒白待,雖然還是一樣的小孩子心性,頭腦卻比以前好用多了。
保雞無計可施卻又不想放棄,突然苦了一張臉坐到了地上,一臉可憐兮兮哭喪的模樣,甩著手中的包袱道:“幾位大哥,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求你們了還不成嗎?我是個可憐人,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吧……”
保雞哭天搶地,很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路人們不敢太靠近王爺府,但是又好奇王府門口發生的事情,所以隻能在離王府不遠處圍了一圈,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保雞見有百姓圍觀,哭聲更大了,故意裝作抽泣哽咽的模樣,拚命眨著眼睛擠眼淚,“救命啊,平王強搶民男啦,不但占我便宜,而且還把我困在府裏不讓出去啊……嗚嗚嗚嗚……”
保雞的演技很逼真,圍觀的人群很快小聲議論起來。
南宮烈,你就是再霸道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名聲吧?我就這樣說,看你放不放我走!
保雞正哭得認真,兩旁的家丁突然身子歪向了府裏,看到了救星一樣道:“保兔侍衛,這位公子……”
保雞聞言也轉身看向保兔,兩人視線相對,隻是緊緊盯著對方。
過了好一會兒,保兔才淡淡開了口,一臉鄙夷的表情,“起來吧,太難看了。”
“你說誰難看?!”保雞一急,“噌”地站了起來。
保兔轉過身道:“我有東西給你看,你若是想看就跟來,若是不想看就隨你在門口哭個高興,隻要你覺得有用就好。”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保雞見狀恨得咬牙切齒的。虧她一直顧念同伴兒的情誼,總還是忍不住將保兔當朋友看待,可是這廝完全不講情麵,跟了南宮烈之後就徹底變了,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雖然心裏對保兔不滿,但是保雞還是氣鼓鼓地拎著包袱跟了上去。反正走也走不了,她倒想看看保兔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保兔帶著她繞過一條回廊,然後在一間屋子門口停了下來。
“你想給我看什麼?”保雞看著保兔,一臉戒備。保兔該不會是想用計把自己騙進去,然後困進這間屋子裏吧?
保兔看透了她的心思,雙手環胸挑釁道:“若你不敢,那也可以不看。”
保雞不滿道:“誰說我不敢了,既然跟你來了就是要看的。”
保兔聞言朝那間房指了指道:“那就推門進去看看吧,我想讓跟你看的東西就在裏麵。”
保雞聞言皺起了眉頭,她緊盯保兔的眼睛,保兔卻一直是無情無波的表情。
保雞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上前一步,推開了房門。
推開的同時她也震驚了,整個人處於呆愣的狀態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沒想到這間屋子裏居然掛滿了她的畫像,有的很大,占了大半麵牆壁,有的很小,隻有巴掌那麼大。所有畫像就隻有一個人物,那就是她自己,或哭或笑,或呆或笑,每一道勾勒都那麼細致,每一個表情都那麼傳神,連她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多豐富的表情。
她心中對於這間屋子的恐懼感完全消失了,轉而換成了強烈的好奇,忍不住伸手一一撫過那些畫像。
能畫出這些的人,定是將她的一切看在了眼裏,刻在了心上。
保兔見狀也慢慢走了進來,看著那些畫像她的表情有些複雜,說話的語氣更不友好,“這裏是王爺的書房。”
縱使心裏早就有數了,但保雞聞言還是忍不住一驚。
保兔環視一周,繼續道:“這些是王爺到雲州的這段時間裏畫的。”
“他……畫的?”保雞聞言一驚不再是驚訝那麼簡單了。她先前猜測或許是畫師按照南宮烈的描述畫的,但根本沒想到這些竟是出自南宮烈本人之手。
但是無論是誰畫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有一點,南宮烈對她真的用情很深。
“你不知道吧,其實王爺的畫功超群。”
保雞點點頭,她確實不知道南宮烈還有這招本事。如果保兔不說,估計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南宮烈會畫畫,而且筆法還這麼細膩,他在自己心裏一直都是個粗線條的男人。
看著驚詫不已的保雞,保兔的眼神暗了暗。這個女人對王爺的一切都不清楚,她不懂王爺的痛楚,不懂王爺的用心,更不懂王爺的真心,王爺為什麼一定要對這樣一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人那麼執著?!
自己到底是哪裏比不上保雞,為什麼王爺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心心念念的隻有保雞,保雞,保雞!
表情一冷,保兔猛地抽走了保雞手中的一張畫像,“還不止這些呢!”
“保兔……”保雞不知道保兔為什麼突然間變了臉,幸好她鬆手及時才避免扯破了那幅畫。
保兔打開了桌子下方的一格小抽屜,對保雞道:“來看這個!”
保雞因她過激的語氣皺了下眉頭,還是被好奇心驅使著走了過去,低頭一看又是一驚。
抽屜裏放著一隻小小的冰盒,完全是透明的,樣子和真正的冰一樣,而且不停散發著涼氣,隻是這個冰盒沒有任何融化的跡象。而被裝在這隻冰盒裏的東西依舊新鮮完整,那個大大的“烈”字她更是不陌生。
“這是……”
保兔冷眼看著她,“想起來了?”
“這是,我在煉金場時……送他的月餅?”保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猛地顫了一下,突然覺得眼睛酸酸的,不受控製地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