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紅背心還留著嗎?(2 / 3)

南宮離歌溫柔地擦去保雞臉上的淚痕,道:“怎麼會,你現在不是正陪在朕的身邊嗎?看到你,朕覺得好多了……”

雖然南宮離歌極力安慰她,但他的情況瞞不過保雞的眼睛。南宮離歌先天不足本就是身體的硬傷,這會兒又積勞成疾,憂心戰況,身體怎麼會沒事?

南宮離歌見她愁眉不展,轉移話題道:“是朕不好,本想到北堂國去尋你,卻被曆王造反一事所延誤。幸好,幸好你平安得回!”

保雞笑笑道:“國事要緊,我明白的!”

南宮離歌柔柔一笑,仍是溫潤如玉的模樣,問道:“這段日子你過得可還好?在北堂國可有出什麼事情?”

保雞知道南宮離歌關心她,但是現在他的身體要緊,不是跟他傾訴一切的時候,而且剛剛經曆過小桃和淩慕凡的事情,自己也還沒有調整好心情說出一切。

過去的,就讓它隨風逝去吧!眼前南宮離歌的身體才最重要!

“皇上,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總之我很好,安全回來了,你就放心便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太醫怎麼說?”

南宮離歌聞言,微微地搖了下頭,“他們若是有辦法,朕的病也不會日益加重了……”說著,南宮離歌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保雞輕撫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安慰道:“皇上,你要相信秦將軍!”

“曆王大軍壓境,秦暮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總歸隻是一人。”南宮離歌歎口氣道:“朕不是舍不得皇位,隻是不願將煉金國交於南宮傲那樣的亂臣賊子手中,對親兄弟他尚且不留一絲情麵,又怎會善待萬千百姓呢?!煉金國江山是先皇力排眾議才交到了朕的手上,朕不能辜負他的重托,更不想對不起煉金國的列祖列宗……”

見南宮離歌滿臉愁容,保雞很是心疼,不知怎麼樣才能讓他開心一些。

正在思索之時,保雞突然想起了肚中寶寶的事情,她剛剛太激動了,還沒來得及告訴南宮離歌,如果現在把這事告訴他,他的心情應該會因寶寶而好一些吧?

想到這裏,保雞臉上一喜,道:“皇上,我……”

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小太監通傳的聲音,“啟稟皇上,秦暮秦將軍求見!”

保雞聞言,隻好住了口。

“宣秦將軍覲見!”南宮離歌用盡力氣喊了一聲,然後又是一陣咳嗽。

秦暮進了屋,看到床邊坐著的保雞時,微愣了數秒,但是很快認了出來,“保雞侍衛?!”

保雞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她還是習慣這個稱呼,皇後娘娘什麼的太怪異了。

“戰況如何了?”南宮離歌的一句話將秦暮從看到保雞的震驚中拉回,趕忙回道:“皇上,微臣無能……”

“兵力懸殊,與你無關……”南宮離歌聞言輕歎了一聲,自雙方開戰以來,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樣的回話了。水墨色的眉毛微微蹙起,他忍不住又咳嗽起來,這會兒的情況比剛才嚴重了很多。

“皇上,身體要緊!”保雞趕緊將南宮離歌放平身體躺下,“皇上先休息一會兒吧,剛剛就沒有休息好!”

南宮離歌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朕睡不著了……”

保雞一聽這話也是眉頭緊鎖,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開不了口提孩子的事情,恐怕就算說了南宮離歌也未必有心情接受。

南宮離歌看了保雞一眼,道:“保雞,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朕要和秦將軍詳談,待談完之後再去看你。”

保雞不想讓他勞心了,但是知道自己勸不動他,隻好點點頭道:“你不用去找我,過會兒我來看你。”

說完,拉開門離開了。

秦暮見保雞離開了,這才道:“皇上,不能再拖了,若是再不全力抵抗南宮傲大軍,到時大勢已去,回天無力啊!”

南宮離歌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不會回天無力的,老天爺讓保雞這個時候回來了,就是在無形中幫了朕!”

秦暮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皇上意欲何為?”

“秦暮,朕現在有了一個好機會,可以一箭雙雕,隻是……”他的心也在進行著拉鋸戰,一邊喊著“你不想報仇了嗎?!”,另一邊則喊著“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你怎麼忍心傷她?!”

“皇上的一箭雙雕指的是什麼?”秦暮隱隱覺得害怕。他同皇上認識不是一兩天了,每當皇上這種語氣時,一定是要作出某個艱難的抉擇。聽皇上所言,似乎這個決定與保雞侍衛有關。

“秦暮,你不是聽不懂,隻是不想聽懂吧?”南宮離歌歎了一聲,他又何嚐想這麼做,但是每當看到自己的一身白衣,他就無法不狠下心腸,“其中一雕,自然是南宮傲。”

南宮離歌頓了一下,心一橫,他的命本就不屬於自己,若是保雞真的要恨他,那他索性就將這條命交給她處置吧。自古忠義難兩全,而他則是孝愛難兩全,答應過母妃的,他必須做到!

“另外一雕,是他們三人。”

秦暮聞言心裏一驚,皇上說的三人他自然知道是哪三個,但是除了南宮傲之外,那三人是僅存的三位王爺了,皇上一定要趕盡殺絕?

“皇上……”

南宮離歌似乎覺得累了,微微閉上了雙眼,“或許老天爺讓保雞此時回來就是為了幫朕完成大事呢……”

怎麼會?怎麼可能!

保雞侍衛雖然愛慕皇上,但對那三人並非無情,皇上若是這樣做了,保雞侍衛定會恨他的!

“皇上,保雞侍衛對你癡心一片,你不能傷她啊!”

南宮離歌苦澀一笑,“朕寧願傷了自己都不願傷她,但是,朕沒得選了……”

“皇上,出來透透氣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保雞將南宮離歌扶到石凳上坐下,為他裹好了披風。

“咳咳……”南宮離歌輕咳兩聲,淡淡一笑,“多虧有你在身邊,不然朕怕是再不想踏出寢宮的門了。”

保雞聞言溫柔一笑,“我以後都會陪在皇上身邊,再也不離開了。”她想好了,南宮離歌這方能勝利固然最好,若是勝不了,那他們索性就早日離開,隱姓埋名做對平凡夫妻也好。

南宮離歌聞言,輕輕將保雞擁進了懷裏,“別離開朕……”

眼見南宮離歌的氣色稍好了一些,兩人間的氣氛也很溫馨,保雞覺得這會兒是說出孩子事情的好機會,於是開口道:“皇上,我昨天就想告訴你,我……”

話沒說完,再度被疾馳而來的小太監打斷了,“皇上,秦將軍那裏傳來了消息。”說著,小太監的頭微微垂下,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如何?!”南宮離歌急切道。

“回皇上,今日……又戰敗了,我軍後撤百米。”小太監小聲回道。

南宮離歌聞言,剛剛好轉的氣色又轉回了蒼白,眉頭緊鎖,捂著嘴咳嗽起來。

保雞支走了小太監,輕拍南宮離歌的後背幫他順氣,“皇上,保重身體。”

南宮離歌輕歎一聲,“以此情形下去,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保雞心疼地撫開他緊皺的眉頭,道:“皇上,既然南宮傲想要這皇位那就給他吧,我不想看你苦撐……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心裏裝不下家國天下那麼多大事,隻想守護好自己的愛人。即使你不再是皇上、王爺,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我依然會守在你身邊,我們相親相愛,不離不棄……”保雞說完,將側臉與南宮離歌的相貼。她沒什麼野心和夢想,要的隻是一個與她相愛的男人,一個健康乖巧的孩子,一個普通卻溫馨的小家。

南宮離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保雞,你想的何嚐不是朕的夢想?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要的,別人未必願意給。”

保雞聞言,看向南宮離歌。

南宮離歌寵溺地幫她理了理亂發,道:“朕生在皇家,從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無法如普通人一般自由自在。對你而言,戰敗也是一種解脫,你覺得我們可以拋卻一切壓力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南宮傲允許嗎?對他的親兄弟他尚且不顧手足之情,不想留有任何後患,何況是朕呢?若是戰敗,他豈會容朕活於世上?”

聞言,保雞心裏一驚。確實如南宮離歌所言,她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當初是先皇騙過了南宮傲的母妃才為南宮離歌保住了皇位,他最憎恨的當然是南宮離歌,怎麼可能放過他,給自己留下隱患呢?

保雞想了想,開口道:“那若是戰敗了……”

南宮離歌聞言,突然鬆了口氣道:“若是戰敗,朕隻能自刎謝罪。先皇把煉金國江山交給了朕,朕保不住它,隻能與它共存亡,否則對不起煉金國列祖列宗!”

“我們可以……”

似乎看穿了保雞的想法,南宮離歌道:“南宮皇族的字典中從來就沒有‘逃’字,朕雖然無能,也不會辱了氣節。”

保雞聞言心裏急成了一團,南宮離歌也是一頭倔牛,根本油鹽不進啊!打不贏還不肯逃,腦殼壞掉了!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

南宮離歌輕咳了兩聲,道:“如今所有王爺中隻剩下南宮烈、南宮斐和南宮爍三人尚存,他們三人手上兵力較強,且封地易守難攻,所以南宮傲一直沒對他們三人出手。南宮傲兵多將廣,我們勢單力孤,相差懸殊,若要與南宮傲相抗衡,除非他們三人願意借兵相助。”

保雞聽到那三人的名字,語氣忍不住有些不自然,“那皇上為什麼……不向他們借兵?”

“他們已是王爺,各有封地,如今事未關己,又豈會願意主動趟這灘渾水。”南宮離歌頓了頓道:“他們也必是不借……”

保雞明白南宮離歌的意思。因為她,他們三個人已經與南宮離歌結下了仇怨,當然不會願意幫助南宮離歌的。

“皇上,難道沒別的辦法可想了?”如果可以,她也想避過他們三人,不是不想見,而是沒臉見。

南宮離歌輕歎一聲,然後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不必擔心,車到山前自有路。有些冷了,我們回去吧。”

說完,南宮離歌起了身,他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不時輕咳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