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被一把烏金鎖鎖著。盒子與腳掌一般大小,上麵刻著一行小字:二月廿二日憐女沈夕靈柩。
東方月看著那盒子發呆,一開始沈長楓把盒子給她時她要打開盒子,可那把烏金鎖鎖著,她內力又低根本打不開。而如今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開盒子,可她不敢,她害怕,那是在她肚子裏六個月的肉啊!想必現在已經是一具幹屍了……
沈郎給她取名沈夕,包含兩種意思,一是因為女兒出生在日落時。二是因為女兒剛出生便走向了人生日落處。當娘的慚愧,寶貝女兒竟然從未見過。
元旦,煙花滿天,白雪紛飛。沈府燈火通明。祠堂裏沈長楓坐在兒子靈位前,上麵“愛子沈赫兮之靈位”八個字寫得略顯潦草,但卻難掩傷懷之意。他坐在那兒想了許多,他想起那張稚嫩的臉,他流口水的樣子,那是他的兒子沈赫兮呀!
“赫兮呀,今兒個是元旦,和家團聚的日子。可爹過得不好,爹的心不好受。你到了那邊會見到你姐姐,她叫沈夕,夕陽的夕。你告訴她爹對不起她,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把我的寶貝女兒給他,我要陪著我的女兒,看著她長大,看著她走路,聽她叫我爹。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不僅失去了女兒,還丟了兒子。老天爺!我做到底做錯了什麼?”
沈赫兮的靈位後麵還有一個靈位,那個上麵寫著“憐女沈夕之靈位”。
“夫君。”雲心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表情冷淡,雙眼紅腫。
“雲心,你又哭了?”
夫君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雲心看不得你難受。”說著雲心一滴眼淚似珍珠般滾落下來。
“雲心,你的身體受不了!我們不要孩子了,你這樣子我心疼呀!”
“如果我不能為你生下孩子繼承沈氏門庭,不但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哥呀!”
“雲生大哥!”沈長楓大笑,許久他走到蕭雲心身邊抱起她,蕭雲心順手勾住他的身體。
傾雲宮,凝襄宮主抱著赫兮像祖母在哄小孫子一般溫柔慈祥。
“少宮主來這兒幾個月了,還沒有名字呢!宮主你給取個名字吧!”宮奴文琴說道。
“這裏是傾雲宮就姓宮吧!希望他別像他師父成為性情中人,最好斷愛絕情,我起一個絕子給他。宮絕。”
三月後,沈府。
床上雲心側躺在床上,右手腕上係著一根紅繩子,紅繩穿過一道白紗,紗這邊是一個黑衣老者,他麵色鐵青,披頭散發,雙眼微合兩隻手在紅繩上不停地撥動。
“沈老弟要請我喝酒嘍!”那人嘴角輕翹帶著一抹微笑。“雲心弟妹已有半月身孕了!”
“真的啊?那就多謝周兄了!”
“你呀,還是叫我周老鬼順耳些!哈哈哈哈!”兩人大笑起來。
“我呀也就懂這麼一點皮毛,等到五月以後你就去找藥仙黃三或者他妻子毒後韓百鳳,聽說隻要他們一搭脈就知男女。”那人一邊說一邊收回紅繩。
“他們倆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哪配的上為我夫人診脈。”沈長楓十分氣憤。
“到也是,他們出診便要黃金百兩,毫無半點醫德,不知多少英雄因他們見死不救而死呀!”周老鬼說完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
九月後。
沈長楓記得很清楚那天他在舞劍,丫鬟跑來告訴他夫人要生了。
屋子裏是雲心的嘶喊聲,沈長楓知道雲心是個要強的人,如果不是特別疼痛她不會叫出來的!可那又怎樣他幫不上任何忙。
“呀!怎麼這麼多血?不是難產了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房裏傳出。
沈長楓聽了破門而入,他在想“雲心你別嚇我呀!你別有事啊!”屋中雲心躺在床上滿頭大汗,嘴唇已經咬破了。幾個下人拉著一塊公布將雲心罩在下麵,雲心一雙纖細的腿露在外麵,上麵沾著血液,床上,地上,產婆的手上鮮血淋漓。
沈老爺,大小你選一個吧!”產婆一邊說一邊洗她那個沾滿血的白布。
“保大!”
“不要,夫君,保小……求你了。”雲心雙手抓緊紅布,說話的聲音忽高忽低。
“雲心孩子會有的,何必把命搭上!”沈長楓眼淚在眼圈卻流不出來。
“夫君,我懷了她十個月,我有多在乎這個孩子你知道嗎?我想把對她哥哥的愧疚都嚐還給她。”
“雲心!”
“赫兮,黃泉路上不孤單,娘來陪著你!”
隨著一聲嬰兒的哭聲,沈長楓淚如泉湧。他發現他愛上了這個女子,本以為自己會把她當成妹妹照顧她一輩子,以為自己這一生愛的人僅僅是月兒,原來愛與被愛是同時存在的,自己被人深愛著,那麼有一天自己一定會將這份愛還回去!但沒人會會說一句“你我此生互不相欠。”蕭雲心我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