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夕陽淡黃。
一黃衣女子倒騎青驢念詞,念至‘黃花瘦’時一滴淚墜落下來,落在了手中的玉蕭上。
她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月’字。曾經立誓“我東方月要嫁的人一定是世間少有的多情男子。”
而她吟的這首《醉花陰》是李清照死了丈夫後所寫,愁苦,哀歎,思夫盡現於此。
她抬頭望天,長歎:“天下男子皆為負心人。”
此時天上飛過一對潔白的大雕,它們相互依偎著向北方飛去。東方月望去心中生起一絲嫉妒,從懷裏掏出一隻飛鏢向雌雕飛去。
雌雕墜落薄在地上,它很努力的站起來向頭頂那片蒼穹飛去。雄雕在天上盤旋,長鳴,雌雕聲音虛弱的鳴叫,許久它從天空上摔了下來,終於它死了。
雄雕在天上盤旋了許久,它鳴叫,像是在做某種決定,終於它狠狠地撞向山邊的一塊大石頭,頓時腦袋碎裂,它死去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沈郎,你若有這畜生一半的情意,就是叫我死我也心甘了。”
燭影搖紅向夜闌,乍酒醒、心情懶。尊前誰為唱陽關,離恨天涯遠。
無奈雲沈雨散。憑闌幹、東風淚眼。海棠開後,燕子來時,黃昏庭院。
東方月吹響手中那隻玉蕭,聲音通脆,此時任何辭藻也修飾不了這美妙的蕭生。
夜,冰冷的。
暢仙居中一男子在飲酒。他叫“沈長楓”江湖鼎鼎大名的沈郎。他有三大嗜好‘飲酒’屬第一,他曾說過:“飲酒之樂,在於可以在酒中醉生夢死。”
他端起酒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作畫”居第二,五年前武林盟主“莊羽”以心愛五把佩劍換他一幅潑墨山水畫。從那以後武林中‘玉麵畫生沈郎’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其三乃是“女人”他並非**大盜,隻是江湖中仰慕他的女子數不勝數。可沒人知道他心中那心愛的女子是誰。
“縱使天下女子都是我的又怎樣?月兒……我根本不愛她,隻是男兒在世怎能將這‘信’字拋下!”
一縷微風吹過,皎潔明月下一黃衣女子騎著一頭青驢緩緩的向暢仙居走去。
“累了,不想再漂泊。”這就是他娶那女人的理由。
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愛著他,如果她知道還有誰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就像峨嵋派的慕容紫竹,曾經說過此生一定要嫁給沈長楓,三天後她便死了,連舌頭也被割斷了!
還有藥王三妖中的二妖梅雪兒,僅僅與沈長楓對視一眼,第二天她便死了,雙眼也被挖去了。
同樣也有被撕去臉皮的,有嫩白的臉蛋上被劃花的,還有衣服被剝光將屍體丟在街上的……
然而她卻沒有殺死那個女人,因為那是她深愛的人最愛的女子……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沈長楓吟誦這首《鵲橋仙》。忽然他將手中的酒壺摔在了地上大聲喊道:“你騙我,朝朝暮暮,可你都不肯相信我。”
“是你先騙的我。”忽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沒有!”沈長楓大喊道。
“你說過今生今世隻娶我一人,也隻愛我一人。”一陣風刮過,門口站著滿臉淚水的東方月。
“蕭兄對我舍命相救,他臨死前求我娶雲心,我又怎能不從!男兒在世豈能不信、不義?”沈長楓說完走到東方月麵前,從袖中抽出手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東方月一把推開他大喊道:“我呢?”
“我……月兒,誰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裏的位置。”
“要是五年前我興許會信你,但現在我看清你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東方月轉身跑了出去。
沈長楓站在原地,手裏緊緊的握著那條手絹。那是東方月送給他的第一件東西,也是二人海誓山盟的見證者。
她為你傾覆了天下,卻尋不回目光那一刹那……
“夫君!”沈長楓身後一女子輕聲喚道。
“雲心,我不是告訴你別亂走動嗎,你挺著個大肚子!”沈長楓輕撫那女子的腹部輕聲說道。
“才三個月哪那麼矯情……剛才的那個是東方姐姐對嗎?”她小聲的問道,生怕自己說錯話。
“嗯。”沈長楓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若是後悔了……便休了我吧!東方姐姐很愛你,你也愛她……雲心小聲嘟囔道。
“傻丫頭,我既然娶了你哪舍得休了你。”沈長楓輕撫她的臉。
“夫君,如果東方姐姐願意,我願意與她共侍一君,我……做小。”她咬緊嘴唇。
“傻瓜……我隻娶你一個。”沈長楓用手刮了一下雲心的鼻子說道。
“夫君,你說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
與此同時房頂坐著東方月,她淚眼婆娑小聲說道:“沈長楓你真會騙人。”
月冷如薄冰,尊前為誰斷腸情?歎多情,西北望,何時執子手逍遙?
人心兩茫茫,窗柩何時結滿霜?淚如霜,柔腸卻,郎情妾意笑誰傷。
東方月騎著青驢,念著這首武林第一才子玉郎寫的《風雨思》。
江湖上沈郎玉郎號稱“雙郎”,這“沈玉郎”的名號江湖也傳了近十年了,沈玉郎中的沈字代表著沈長楓,而這“玉”字則代表玉郎“上官玉天”。他乃是武林第一才子,長相俊美,風光無限隻可惜一生隻為了一個女人……
傾雲宮
“師尊,我回來了!”東方月跪在一個女人麵前。
“我說過天下男子皆薄幸,現在你體會到了嗎?”那女人眼睛微和,聲音很柔和。
“師尊,月兒明白了。我現在想好了,我想修習……《雲生截》。”
“你想好了?不悔?”
“不悔!”
“你願意終生不嫁?再不見沈長楓?”那女人問道。
東方月咬了咬嘴唇說:“死生不複相見!”說完一滴淚水落了下來。
那女人睜開眼從袖中掏出一張牛皮說:“這上麵是《雲生截》,以你的修為十年之內便可練成。但你要斷愛絕情,你動一次情心口便痛一次,動情越深心口便越痛,你願意嗎?”
“弟子一生隻傾心沈郎……不,沈長楓一人,現在我的心已經死了,何來情愛!”
“好,等到你練成之時我便把我的衣缽傳給你。”那女人淺淺的笑了一下。
七個月後。
天氣炎熱,客棧門口進來了幾個大漢,帶頭一個青臉漢大喊道:“小二,給我來兩斤上好的大曲,四斤牛肉,再來兩個小菜,要快。”
“大哥,這次沈長楓廣請天下英雄到底有何意圖呀?”一個大漢端起茶杯問道。
“他能有什麼意圖,是他夫人蕭雲心給他生了個兒子,聽說武林盟主莊羽收這孩子做了義子?又廣邀群雄給這孩子擺滿月酒,這玉麵畫生沈郎的麵子是一定要給的。快吃,吃完好趕路,可不能落在群雄後頭。”。
沈府。
“義弟,這孩子還沒名字吧?”莊羽抱著一個嬰兒問道。
“我想等上官玉天兄弟來給他取名。”
“武林第一才子取的名字一定是最好的。”他點了點頭又問“他什麼時候到?”
“到了又怎樣,也不出來接我。”門外走進來一個白衣男子。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上官兄弟快給我義子娶個名字吧!”莊羽拉著上官玉天的手說。
“我可不幹賠本生意,想我給你兒子取名除非他拜我做師父。”上官玉天將扇子在手上轉了一圈說。
“依你!”沈長楓笑著說道。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襲白袍,袍左下角刺著上官二字。他長相絕不在沈長楓之下,談笑間的儒雅也絕非沈長楓所能及。
“‘赫兮晅兮,有匪君子。’叫赫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