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仿佛被猛擊了一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劉雅男湊近了李虹:“喂,說實話,你真的想見小武?”
李虹堅決地點了點頭:“當然,否則我跟你來雲南幹什麼?”
“如果見不到呢?”
“你什麼意思?”李虹驚訝地問道,雖然她心中早有這種猜測,但如今劉雅男主動提起,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劉雅男笑了:“我忘了,你還有他的種呢,沒了爹,再沒媽,多可怕啊,這孩子真可憐!”
“沒有媽?”李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劉雅男搖了搖頭:“你知道嗎?那個魚塘,我帶你去,其實我當時真的很想把你扔進去,你信嗎?”
李虹的臉色有些蒼白,想起自己被劫持的那個秋雨如絲般的夜裏,那個四寂無人的幽暗魚塘,再看看麵前這個多少有些放浪行骸的劉雅男,她怎麼也不能想象正是這個女人準備要殺了自己。
“你醉了!”李虹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劉雅男愣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酒後失言,於是把酒杯放在了茶幾上:“好象是的,我好久沒這麼喝酒了。”
李虹尷尬地笑了笑,不想再提起剛才的話題。
“我要去洗澡!”劉雅男說著,站起身來向浴室走了過去。
看著劉雅男走進浴室,李虹有些手足無措。
劉雅男剛才說的話讓李虹感到恐懼,想起那天晚上在魚塘邊上的情景,李虹相信,劉雅男驅車前往魚塘的時候一定是這麼計劃的,當時自己陷入昏迷之中,隻能任人擺布,但後來劉雅男改變了主意,為什麼到了魚塘她會改變主意呢?李虹猜想不透。
其實在李虹的心中,對劉雅男始終是存有戒心的,她認為,凡是正室對小三都一定深惡痛絕,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當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招人唾棄的小三時,她就很是擔心,擔心劉雅男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與小武接觸的日子中,從來沒有見過劉雅男,李虹也相信,正如小武所說,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早已是名存實亡,愛不存在了,那麼對自己的恨自然也就沒有了。即便這樣,李虹還是害怕劉雅男的,她知道這害怕是來自於社會道德層麵的,雖然毫無意義,但卻讓自己在與劉雅男的接觸中始終會處於弱勢的地位。
前幾天,當李虹知道劉雅男身患絕症,護士的天性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絲憐憫,試圖照顧好劉雅男最後的這段日子。關係變得親近了,那種弱勢的心理也便消失了。
但剛才劉雅男醉酒時無意中所說的話卻把李虹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劉雅男,小武的正式妻子,她永遠是強勢的,甚至曾計劃殺死自己。
雖然這個計劃並沒有真正實施,但劉雅男會不會在某個時刻再次想起呢?李虹感到自己其實一直就處於火山的邊緣,生命時時刻刻遭到了威脅,於是,她又想起了張隊的那張名片。
一個電話,可以改變現在的局麵,李虹找出名片來走到了電話機旁,她聽著浴室中的水聲,猶豫著,手指已經觸摸到了電話機,卻顯得十分沉重,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經過這幾天了,怎麼可能再去打這個電話呢?即便打了,張隊抓住了劉雅男,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但為什麼自己現在又坐在電話機旁呢?難道是因為剛才劉雅男的那句失語讓自己感到了害怕?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讓自己不得不打這個電話,以期尋求警方的保護?
李虹感到肚子裏有些異樣,那個孩子似乎在跟她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