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陸叁】(2 / 2)

蕭徽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方才伏擊我的人是你?”

李纓嗤笑一聲,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如是我,早在你初初離開夏州時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徒生事端。”

蕭徽的腦子一團亂,此行她與玉清子已盡可能得避開眾人耳目,如今聽李纓所說,竟仿佛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般:“你的意思是,玉清子所說的尾隨我們的那行人是你?”

李纓本就清冷的眸色驟然覆起寒霜:“我們?”

蕭徽不明白他突然動怒的因由,茫然看他:“怎麼,難道你還尾隨了旁人不成?”

大抵愈是聰慧的人愈是在某方麵有所欠缺,譬如蕭徽此人,她在感情上麵簡直如一張白紙般遲鈍又單純得可怕!!偏她還洋洋自詡所謂的“深情專一”,對一個“死人”念念不忘!蕭裕也罷,他的狼子野心她多少也察覺出來了,可如今又多了個玉清子。

李纓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指了指她又點點自己:“我們,是我和你。”

這個人莫名其妙嘛!蕭徽使勁參悟他的用意卻不得其果,歎了口氣凝視著愈燒愈烈的火光:“這些年你可還好麼?後來也未收到你的來信了,我在東都也過得忐忑。”

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裏爆出了一點小小的火花,蕭徽尋覓望去時仍是片漫漫無際的暗色,他慢慢地添加著柴火,煙氣嫋嫋,烤焦的胡餅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沒有等這香氣散發多少,他即取下胡餅,將兩塊一並遞給了蕭徽答非所問:“你說得可是真的?”

蕭徽從頭到尾都沒摸準他的心思,心裏直歎與他對弈是愈發艱難了,隻取了一塊胡餅將另一塊推還給他:“你指什麼?”

“你過得忐忑。”李纓未與她推拉,徑自掰開餅一點點塞入口中。

蕭徽眉心抓成個川字,點點頭嘟囔道:“我被軟禁在紫微宮裏,半步都不能出,兩年裏大半時光埋沒在經卷篆文裏,你說忐忑不忐忑?”

李纓凝視著她苦惱神色,不似作假的模樣,隻是與他心中所期望的答案仍是相去甚遠,他想說在他的聽聞中她在東都過得卻甚是風流愜意,哪裏有一絲煎熬忐忑。然而他僅是默然地看著她自顧自地邊吃邊埋怨,半晌她抬起頭來看著默不作聲的他訕訕道:“你能先鬆開我的手了嗎?”

他搖搖頭:“不能。”

“……哦。”她悶悶不樂地任由他抓著,那副渾不在意的神態看得他心火暗起,不自覺地暗暗擰了把勁,她痛得哎了聲,怒氣漲紅了臉,“李纓!你別太過分!”

半是惱怒半是嬌嗔的叱責神奇地撫平了他心中那點不平,他緩緩而流連地鬆開了那隻纖若無骨的手掌:“我來沙洲後發現此地時局遠比我想象中的複雜,後來處境險要不便與外界通信,你莫多想。”

她有何可多想的,蕭徽忿忿不平,忽而想起她確實曾猜測李纓是否是貪戀西域美人美色以至於樂不思蜀。但這不過是她於無聊間的一點猜測罷了,他怎麼和親耳聽到似的!

想想蕭徽便是毛骨悚然,咳了聲從容和藹道:“現下看你無事便好,雖是被派遣剿匪但你到底是一國太子,你的性命非尋常人可比,為國也好為民也罷都得時刻自珍自重。”

“太子妃教誨得極是,”他煞有其事地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守活寡的。”

“……”她無言以對,再厚顏無恥的話都能從他口中說出,這大約也是樁無人能及的本事了,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一時間她無話可說,便輪到他來發問:“你身為東宮妃,不好好待在深宮之中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今日如果沒有我,你可知會淪落到什麼樣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