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裏還有人,鄒紫林緊張地問:“能不能……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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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鍾後,陳鐸和鄒紫林站在安全通道的樓梯口。
上一次他在這,還是給簡植擦手,她皮膚嬌嫩,經常碰一碰就紅。燙的那幾個小水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鄒紫林喊了幾聲“陳醫生”,他才稍微回過神,喉結動了動,嗯了聲。
他好像總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冷冷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緒。可鄒紫林清楚,像陳鐸這樣的男人,最適合當醫生。
隻是看到他這樣客氣、疏離的一麵,又難免讓人失落得有些心碎。
她難以想象,倘若陳鐸不冷靜,是什麽樣子。
鄒紫林強撐著一點信心和勇氣,說∶“陳醫生,我是來給你送錦旗的,謝謝你治好了我弟弟的腿。”
陳鐸接診過不少病人。光是聽到弟弟這個字眼,他沒什麽印象,但要說起是個什麽樣的病症,他就想起來了。
但這類的錦旗太多。辦公室已經快放不下,有不少人或多或少,也是像她一樣借著這個由頭想感激他。
可陳鐸沒什麽感覺。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份工作。
他沒有那麽高尚,對這樣的一份感激,更沒任何觸動。
“謝謝,不過這樣的錦旗,之後放辦公室就行。”
“我知道。”見他要走,鄒紫林急急地說,“給你們造成了困擾,是我不對,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隻是想當麵謝謝你,還有,還有……”
“——我喜歡你!”
她鼓足了勇氣。
總覺得這樣表白很冒昧。
可不說的話,又留有遺憾。
“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可能你不記得,但我之前看過你比賽,在學校的時候,你們每周都會去棒球社。”
相比起打籃球這類項目來說,在國內玩棒球的人很少。直到現在,鄒紫林都沒能搞清楚棒球的規則,但她看陳鐸比賽,看了足足八九個小時。
這是很考驗人意誌力的運動項目。她看得越久,陷得越深,越著迷。
她喜歡在場上那個意氣風發的陳鐸,更喜歡私底下待人溫柔、體貼又熱心的陳鐸陳學長。
“……說起來很丟人。”鄒紫林難以啟齒地開口,“那次看比賽,我還低血糖暈倒了,是你給了我一塊麵包和水。我本以為畢業後就沒什麽機會再見到你了,沒想到世界這麽小,你還在這。”
他還在這,是因為他至今還沒畢業。
他把自己困在了這裏。
可是陳鐸沒解釋,他甚至沒什麽興趣,用隨口問一句“你也是醫科大的?”來寒暄。
陳鐸上大學時其實不戴眼鏡,那雙含情眼生得尤其漂亮,笑起來時,眼眸深邃,像含著星星,看什麽都深情。
可如今戴著薄薄的鏡片,眼神寡冷,拒人以千裏。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以及耐心。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已經結婚了。”
陳鐸向來不太擅長說拒絕的話。誠如鄒紫林所說的,他以前待人接物可能很溫柔,沒這麽冷漠,也不會這麽冷冰冰地說話,可她喜歡的,也不過是假象。
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向柯霖上次教他,說如果不知道怎麽拒絕一個姑娘,可以把老婆搬出來。非單身的理由,委婉一點。
可陳鐸覺得,拿簡植當擋箭牌,並不是很厚道。
於是他又補充∶“我搬出我太太,並不是想說,你錯過了一個單身的時機。”
“而是如果沒有她,我不可能會喜歡任何人。”
“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