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伸手撿過被賈赦扔地上的策論,道:“江南之事遠在天邊,你若真有空暇,還是先關心眼前之事。”
“眼前?”賈赦瞄眼沈熙手上的策論,得意洋洋:“我做完了才嘚瑟的。”
“門口有一個自稱大人母親的老太太。”沈熙麵無表情道:“賈大人,您且去辨認一二。老人家堵門口對應天府形象不是很好。”
“沃特?”賈赦聞言驚訝的飆高了音調:“這怎麼可能?老太太那是被判了幾十年的!”
話雖這麼說,賈赦還是加快了腳步,待跨出大門,看著瑟縮在牆角處白發蒼蒼滿臉褶皺像幹巴巴的橘子皮時,身形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賈史氏,確切的說史氏聽到響動,眼眸帶著抹恐懼飛快的掠了一眼,見是賈赦前來,望著那自己快認不出模樣來的孽子,一時間思緒翻滾,原本一路行來想要低聲下氣謀定後動,但一見那麵色紅潤的麵龐,隻剩下滔天的怒意。
“賈赦!”
“太太,真得是你?”賈赦回過神來,看著眼中蹙著火苗的史氏,眼中不由一亮,忙不迭招呼左右道:“快,把人先請進屋,然後沈老你幫忙招待一二。我有事!”
說完,賈赦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眾人:“…………”
史氏:“…………”
沈熙見史氏陰沉沉的看著賈赦消失的聲音,無聲歎口氣,替賈赦可憐,“這位老太太,你且裏邊廂房休息一二。”
“多謝。”
且不提史氏走進應天府衙心中的萬千感慨,賈赦直衝刑部大牢,揪著刑部尚書的領子為史氏提前出獄的緣由。
刑部尚書無奈,再三道:“大夫的證明在這,老太太病重了,依律她可外出治療。”
“真生病了?”
“賈赦!縱然這史氏心狠手辣,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母親,你就算不為自己名聲考慮,也該替你子女考慮一二!何必死咬著不放!”
賈赦翻著證明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恨不得抓出端倪來,聞言倒是鞠了一躬:“她若真病了,讓我端茶送水伺疾我也……能行,就怕……哎……”
賈赦搖搖頭,不好跟人說自己的懷疑與應對之策,直接帶著證明等材料進宮找皇帝!
如今京城就剩下美人皇帝和沈老知曉警幻這個**oss了。
皇帝一聽賈赦求見求頭疼,但是聽著王全小心翼翼稟告的話語,臉色頓時陰沉滴水:“史氏居然出獄了?讓賈赦滾進來!”
賈赦從順如流滾進來,告狀:“皇上,這絕對是警幻的陰謀!否則這派人診脈出獄手續不可能這麼順利,這刑部再心大不聯係我,也會看皇帝叔叔臉色吧?皇帝叔叔可是……話說……”
賈赦腦袋左右轉悠了一圈,壓低了聲音:“您有沒有覺得皇帝叔叔待我爹忒好?”
當今冷笑,不想說話。反正這大逆不道的念頭也非但有,還質問過。
許久不見當今回話,賈赦訕訕的撓撓頭,繼續道自己的猜測:“這警幻如今不好直接對我們下手,可是若是利用女眷,我們也防不勝防。所以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以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說。”
“她不是要聚集什麼金陵正副釵的嗎?”賈赦磨牙:“那我們就弄個選美,海選金陵十二釵。”
當今想扔奏折。
“我是說選花、魁,花、魁!”賈赦忙道:“拯救失、足、婦女!揚州瘦馬那麼有名,肯定有很多悲情女子在!我們拯救了她們,然後教導他們當個腳踹渣男,拳打蠻夷女漢子,培養人自立自強的意識,然後送去當間、諜!”
“間諜?”
“就是釘子暗哨!”賈赦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可行:“當然我也不介意推廣全國各地的,反正我們有賺錢的方法,讓全天下女人都讀書認字也不差錢!我跟您說,像我家那位老太太,若把心思用到正道上來,沒準還會成為後世所言的女強人。到今日,我還能看見人燃燒得熊熊鬥誌!”
聽著賈赦這番頗為勵誌的感慨,當今嘴角一抽:“你真放下過往了?”
“不放下我留著戳自己心窩難受?”賈赦指指心髒:“據科學介紹,一個人的心髒很小,容不得太多的東西。我現在忙得要死,哪有空再悲傷?還不如做點對自己有用,對你們也有用的事情。”
“當然,你的有用跟我的有用好像有點距離。”想著被人嫌棄的黃金磚,賈赦訕訕道:“我若把這些回收,這樣就損失太多,白白讓係統賺錢了。不劃算。”
“滾!史氏出獄這件事朕在派人好好調查。就算想要試探警幻,也要等江南事了。”當今凝眸思忖了片刻,道:“若如你所言,這個世間女子聰慧,對國有利,扶持一二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