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當即麵色鐵青,手顫抖的指著賈赦,“你……你……”
“你這個孽子,還不快給政兒賠禮道歉!”賈史氏一拍桌案,怒喝道:“你自己不成器,難不成還怨政兒上進不成?”
“當然不怨了,我恨不得老二上進,封侯拜相的,到時候我這個當哥的也麵上有光。”邊說,賈赦伸手輕輕的指指自己的臉,一臉真誠的對賈政道:“賈大人,我這個不成器的哥哥還特真切的盼望你好。”
賈政一噎。
還未等他組織好詞句,便聽賈赦道一句告辭便飛快的轉身離開。
“太太,這……”賈政見狀,視線轉向賈史氏,麵上滿是擔憂無奈之色:“大哥,近日行事愈發出恭了。哎,這年底正是人際往來之時,如今又正值……”消聲指指皇宮所在,賈政繼續道:“白熱化階段。雖然不會危及賈家,但看看妹夫都把唯一的子嗣送了過來,也該知曉凶險。可他……”
話語恰到好處的戛然而止,賈政垂眸收斂麵上的篤定之色。他說這話讓太太訓誡賈赦這個無能的大哥,別放他出去在關鍵時刻給他惹麻煩是其一,其二,多次提及妹夫林如海,也是知曉外甥女林黛玉進府,是林如海向他們賈家低頭尋求庇佑之際,正好可以借此提提幫他這個二舅兄活動活動,可這要求得由太太去信給人提。
他自己動筆,則顯得自己比較有官癮。
聞言,賈史氏便懂了賈政背後之意,但挑挑眉,手指指窗外飄落的雪花,道:“老二,你跟敏兒都是我的心頭肉,但說句心裏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為娘心裏第一重要的還是你。”
這話他懂,可是這動作……賈政順著賈史氏所指的方向眺望了一番,依舊不得其解,麵露羞愧之色,道:“太太您這意思是?”
“哎……”賈史氏歎口氣,“你妹妹沒給林家生個兒子啊!若玉兒是男孩,他林如海又如何寒冬臘月的便迫不及待把人送了過來?江南的局勢動蕩啊,連他自己口口聲聲玉兒體弱都全然忘記了。”
身為一個男人,賈政對此別無看法。
他林如海若是熬過這一關,等他的定然是封侯拜相入內閣為閣老,到時候何愁沒有美嬌娘?就算熬不過去,說句難聽的話,局勢再緊張,也管不了天黑後床笫之私,屋子裏又不是沒有伺候。
眼角餘光掃見賈政漫不經心模樣,賈史氏心中歎口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錯。
趁著兩當爹的還沒反應過來,把兩個玉兒湊成對,也全了昔年仙子的托夢。
“你既然知曉這一點也好。林如海送孤女進京看似求庇佑,但也別忘了女兒家家的,終究不如男。他日後心狠點,反悔易如反掌。”賈史氏眼眸中劃過一道銳光,壓低了聲音,悄然道:“更別忘記賈家如今是誰的棋子!”
想起自己女兒傳遞過來的好消息,賈政謹慎的點點頭,“多謝太太提醒。”
“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靜待元春……”賈史氏壓低了聲音悄然與賈政密謀著,這邊賈赦也跟仇己密謀,或者更為確切的是在自言自語。
“我現在要是把這些事情一股腦兒的告訴璉兒,那也沒有用,我們兩個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還不如萬事先等我大孫子出來了再說!”賈赦托著腮,美滋滋念叨:“大胖孫子。”
被賈赦叨叨煩了,仇己沒好氣反問道:“萬一在你孫子還沒出生就被抄家了呢?”
賈赦:“這不是還沒死嗎?”
仇己:“…………”
“賈家最壞最壞的處境也有一條命在。有命在就能創造奇跡啊!”賈赦非常樂觀道:“我派人在流放路上埋點錢,到時候想怎麼打點獄卒都成。”
若是沒有經曆過後世,樂觀過頭的思維被現實重新粉碎重塑,仇己覺得這個點子實在棒極了。沿途尋人開家小店,財源滾滾。
但是現在……這種傻白甜的蠢貨真想掐死。
賈赦見仇己又不說話了,便繼續自我暢想著:“最近年底了,我去買個官當當,正好一箭三雕。”
豎起手指,賈赦一點一點分說道:“一來,當官就可以判案,雞毛蒜皮的小案也是錢。大老爺挺喜歡聽人誇獎的;二來,有個正當的借口可以離開榮國府,讓璉兒媳婦能安全生個大胖小子;三來,在流放中轉的小縣當官,收攏些人手,可以藏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