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周沒了別人,隻剩下她跟他的時候,熟悉的無言式尷尬就再次席卷了兩個人。
直到快開出中山路,陳西才想起來他沒給自己地址,都不知道要開去哪兒,她就跟著路上的司機們隨波逐流,整個一浪費汽油製造不必要的二氧化碳,蠢的頓時想捂臉大哭。
一路上都沒舍得錯過她表情的男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此刻想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上揚,伸手在導航上點了個位置,問她:“還走嗎?”
車子的速度紊亂了一下,又很快的恢複。
陳西歪頭飛快的唆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慵懶平靜,才敢“嗯”了一聲,三分回答七分解釋:“明年夏天才畢業,可能會提前,塞瑞爾老師還安排了井上花一的立裁進修,去不去……都行。”
那邊的沉默的時間就像睡著了。
陳西忍不住側頭看過去,隻見那人的胳膊曲肘放在車門上,腦袋百無聊賴的擱在虛握的手指上,雍容的丹鳳眼微斂著眼瞼,映著半目車外的光影交錯,就那麼不掩飾的看著她。
於是,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種毋庸置疑的專注,燙的陳西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眼神,就感覺眼前有高亮的閃光一閃而逝,再看操作盤上,就這麼一秒鍾都不到的功夫,她的車速飆出了市區限速範圍,當下放鬆油門,頭也不敢再轉,忐忑的問他:“剛剛是不是被拍了?”
“嗯。”男人慵懶的應了一聲。
女人沉默了,過了一個紅綠燈的功夫,打了轉向燈靠邊兒停車,兀自解開安全帶:“還是你來開吧,感覺你酒駕都比我安全。”
扣分事小,扣光了她都不怕。
怕的是自己分神,開車最忌諱這個。
陳西小跑繞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恭敬的請他下車:“下車吧大爺,剮了蹭了真賠不起啊,可憐可憐無產階級行嗎?”
男人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隻是這張低在眼前的臉過於誘人了。
便長腿一抬,邁了出來,伸手環上她的腰,帶著她順勢靠在了車身,對著她驚呼溢出來的唇就印了上去,輾轉反側,勾纏不放。
動作行雲流水之快,就像彩排了無數遍,中間半點兒卡頓都沒有,暢快的讓陳西來不及眨眼,也來不及換氣,就被他眼中洶湧的深邃,跟口中凶狠的掠奪完全壓製,一分一毫的反抗都提不起來……
他在她脫力之前鬆開了她的唇。
一手扶著她的人,一手捧著她的臉。
拇指摩挲著她張合不止,輕顫又紅潤的唇,笑容綻起,再次如狼似虎的吻了上去,修長的手指占據了她的發間,半步後路,也不容留。
斷斷續續的吻,吻碎了陳西的清明,任他將自己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任他將自己抱上車頂,任他暢快淋漓的吻著自己……
到最後越是溫柔,越引人沉淪。
瀕臨理智崩潰的那一線邊緣,寒冬的空氣徒然衝撞進來,將陳西渙散的神經撞回了清明,看清自己羊入狼口的處境,也看清眼前那人滿眼的克製,與滿身的隱忍,眼淚頃刻間模糊了整個世界。
“蘇越!”
她撲進眼前這人的懷裏,喊著他的名字,不管不顧的往他的懷裏鑽,像找到失而複得的寶貝,如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我在。”
男人一聲一聲的應著,溫柔繾綣,滿腔旖念散了個沒影兒,隻一下一下的撫順她的頭發,一下下淺吻著她的額角,懷裏是滿的,心裏,也是滿的。
但也忍不住笑。
她想要的,他都能滿足,事業,獨立,成功,優渥的生活,就擺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這小東西,偏偏舍近求了遠。
蘇越歎著氣,摸著她毛絨絨的腦袋。
“走的不是很瀟灑嗎?”
“三年不聯係,嗯?”
“撲我懷裏就哭,想過我結婚了沒有?”
一連三問,到最後一條才有了效果。
陳西直接被噎住了哭,一瞬間冷到了冰窖,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卻又在他戲謔但不失深情的眼神下,一瞬間掉進了暖房,就笑出了兩個小虎牙:“那你結婚了沒有呀?”
“快了。”
他捧著她的臉,抑製著不斷上揚的嘴角,低頭吮吻掉她亂七八糟的眼淚,語氣輕若羽毛,聲音,都被風吹散了似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