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1 / 2)

不是被強占身體,毀容可以想辦法尋得珍貴的除疤藥恢複如花容顏,薑糼容怒火略淡,喝問道,“你傷了雲菲臉上哪裏,”

“左臉頰到耳朵下方,約一指長。”

這麼長,

這是孟雲菲性情純善溫軟,換了旁的女子,國公府千金哪容一個平頭百姓如此欺辱。

薑糼容氣得眼眶紅了,看季唯,問道,“依例,可以將他怎麼治罪,”

“三年牢獄,臉上刺字,終身剝奪行醫資格。”季唯冷冷道。

“我不過劃那麼一道,怎麼就那麼重刑?”衛楓大叫。

“毀一個女子容顏還是小事?你刀子下去時,難道就沒想著要付出代價嗎?”

衛楓跌軟地上:“給我先打聽葉霜的消息把她救出來了再去府衙自首,可以嗎?”

季唯眸光逡掃過衛楓,冷聲道:“葉霜已脫了奴籍,你很可以不必掛心了,跟我上延州府衙。”

從延州府衙出來,薑糼容道:“要不是你看出來了,雲菲就白受傷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紙張上的話語無倫次,他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我也不知道他做的什麼事,攻心計套話的。”

“他和葉霜都不是壞人,就是太衝動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薑糼容歎道。

季唯沒有說話,蒙蒙夜色掩住了他的傾城絕色,隻餘了一雙眸子格外幽深。

醫館都關門了,要問診也問不成了,兩人徑自回客棧,要踏進客棧大門時,季唯停了下來,很突兀地道:“他跟葉霜以及粉妝的爹極像,他們行事前都沒想過後果,行事時都沒想過事情做出來了,自己付出什麼代價,他們其實一點也不可憐,下午皇上說特赦時,我想起東萊街上那一具疊一具的屍體,我很想開口奏請皇上不要給葉霜特赦的。”

薑糼容默然,季唯接著道:“人總是同情認識的和親近的,感情傾斜了,若是葉霜沒有與你相貌極像,若是你在那場火災中死去,葉霜的遭遇不變,雲起和孟沛陽都會憤怒的要求將她嚴懲,連用錢財贖命都不同意的。”

人都是感性更甚於理性,所以執法者很難不偏頗。薑糼容見季唯心事重重,笑道:“想那麼多做什麼,換個角度想,葉霜是無意的,判了死罪對那些死者家屬而言,不過是出一口惡氣,賠償了銀子,老的有所養糼的有所侍,也不算錯。”

換了季唯默然,許久,長歎了一聲道:“孟沛陽和孟雲菲很無辜。”

葉霜不犯事就不會成了官奴,沒成了官奴便不會被孟滔窺覷,孟雲菲就不會無辜毀了容,至於孟沛陽,薑糼容不解,腦子轉了轉,眼睛瞪圓,道:“你認為盛鳴是孟滔殺的?”

季唯點頭,薑糼容想了想,果真孟滔疑點頗多。

盛鳴傾家蕩產也要為葉霜保命,肯定不甘心就那樣失去葉霜,自然會去和孟滔多次糾纏,孟滔被他糾纏不過,命家奴打殺了他完全說的過去。

孟滔若是獲罪,國公的世襲爵祿定然沒了,富生貴養奢侈慣了的孟沛陽要養一家子不易,而孟雲菲毀容又失了尊貴的身份,婚配上頭更難了。

這一晚薑糼容失眠了,孟沛陽豪邁奔放的性格會不會因家遭巨變而大變,而孟雲菲那麼純真可愛,不應該遭這樣的折磨的。

跟皇帝同行不自由,一夜無眠翌日也還是得早早起床,季唯看薑糼容精神短少,便沒讓她跟著,自己去衙門聽延州知府量刑判決衛楓。

皇帝與李逸的房門一直沒動靜,薑糼容不知皇帝什麼時候起身,不敢回房睡覺隻能在大堂中一直等下去。

等待最是無聊煩悶,薑糼容等得又倦又困,不停打哈欠,明明三伏天,卻越來越覺得冷。

午膳時季唯還沒回來,皇帝和李逸還是沒有動靜,薑糼容和兩個護衛楊公公馬車夫一起用的午膳,她喉澀舌枯,勉強喝了幾口湯便不吃了,悶悶不樂中抬頭間忽見外麵街上一人白袍輕揚,快步朝客棧走來,是季唯回來了,心中一喜,喊了聲慎之,猛地站起來要奔出去迎他,起得太猛了,一陣天昏地暗,一頭朝地上栽去。

“糼容……”薑糼容腦子聽得季唯焦急的喊叫,落地的瞬間她又很快地被抱了起來。

“快,你們去一個人幫忙請大夫。”季唯焦灼地說道。

“不用請大夫,楊公公就是岐黃高手。”伴駕的兩個侍衛中的一人道。

薑糼容想,原來皇帝出行是外鬆內緊,暗衛太醫一個不少,自己沾光了。

微涼的手指搭上她的左手脈搏,過得許久,又換到右手脈搏上,又過了許久鬆開,卻一直沒聽到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