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看來有點料,一下子就看出不合理的地方了,薑糼容佩服得差點要拍手叫好。
“那我兒子是怎麼死的?”韓夫人尖聲問。
“孟沛陽沒有中毒跡象,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怎麼死的,還得請薑小姐講講當時的情況。”
薑糼容知道命案出在自己房中,官府不查則罷,官府插手,她被問話少不了的。
可是她什麼也不知道呀。
“我……我迷迷糊糊睡夢裏聽到一聲尖叫,一時間頭疼得要裂開了,後來醒過來腦子裏空空的,什麼都記不住了。”
薑糼容說完,抬著頭,眼睛直視問話的季唯。
古代閨中小姐是不能與外男平視的,但是此時情況特殊,她若是垂睫怯怯生不敢直視 ,會給季唯她做賊心虛的印象。
季唯淩厲的眼神盯著薑糼容,墨眸深邃像欲吸人魂魄。
薑糼容一動不動站著,沉默著接受他的審視。
不知過了多久,在薑糼容身體站得身體僵硬時,季唯一言不發轉身走出房間。
“你不能就這麼走。”韓夫人尖叫。
季唯腳步微頓都沒有,不過,一盞茶工夫不到,他就回來了。
他的背後跟著兩個很漂亮的女子。
兩人一模一樣的紅色對襟短襦裙,頭上挽著雙環髻,套著粉色絹花環。一個黛眉遙鼻櫻唇,模樣嬌憨柔順溫婉。另一個新月眉彎彎,細長的鳳眼,眉心貼了一塊芙蓉花鈿,冶豔妖嬈的花紋襯著鳳眼,更顯嫵媚動人風情萬種。
薑糼容認出來,貼著芙蓉花鈿那個就是尖聲高叫把她從夢裏驚醒過來的人。
“薑小姐,你說你什麼都忘了,那你認得你的這兩個貼身服侍的丫鬟入畫和撫琴嗎?”季唯定定地看著薑糼容問道。
“我認得她,我醒來時她在房中。”薑糼容指向見過的那一個。
“阿容,你真的什麼都記不住了?”高夫人哭了起來,“你連雲菲都不認識了?”
“說來說去繞彎子,以為演的一場好戲,一句記不得了就撇清了嗎?”韓夫人尖刻地道。
“休得無禮。”季唯沒說話,開口的是孟滔,“你沒見薑小姐連雲菲都認不得嗎?”
“阿容,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李昂關切地問道。
“真記不住了。”薑糼容指向那兩個姑娘,苦著臉道:“表哥,我連她們誰是入畫誰是撫琴都不知道。”
“你……”李昂結舌,“阿容,她們不是入畫和撫琴。”
“相信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薑小姐的確是不記得事情了。”季唯掃了眾人一眼道。
那兩個女子不是入畫撫琴?就這樣幾句話讓季唯相信她是失去所有記憶了?
雖然覺得過關得也太容易了,薑糼容仍暗暗慶幸,她背上涼浸浸的,剛才嚇得流泠汗了,就怕一個不慎,被當殺人犯哢嚓了。
誰殺孟沛陽的呢?孟沛陽的*不見了,破案的關鍵是不是在他不見了的*上?
薑糼容正思索著,季唯揮手發令,“搜查整個李府,認真尋找孟公子被切掉不見了的那物。”
“什麼?搜查整個李府,我不準。”李宗權氣憤地大叫,在季唯漠然的目光裏退卻,悻悻然坐到椅子上。
孟沛陽死在李府,他殺,死因不明,李府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衙役什麼也沒有搜到。
季唯讓差役守住大廳,一個一個人喊進去問話。
也不知有所獲無所獲,兩個時辰後,他命令差役把孟沛陽屍體帶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