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塵這些想法年貴如何知曉,依舊侃侃而談道:“現下我雖小受挫折但這沒什麼,反正離會試還有一段時間,我準備先去找份工做,等攢足了盤纏再去京城。”
源塵聽他如此說暗念一聲無量天尊心道:“好在那姓趙的兄弟劫了他的盤纏,不如讓他在趙小二的商號先幹上幾個月,一來能讓他了解一下人情世故,再者說有趙小二看著至少不會再出今天這樣的事。”想到這便道:“既然你要找活幹,不如就去你趙大哥的商號先幹上一段時間吧。他那商號魚蛇混雜在那既能施展你平日所學也能和他多學些江湖經驗。”
年貴卻一撇嘴頗為不屑的說道:“跟他能學到什麼?讓我在他那幹,還不如去鏢局當個鏢師呢!”
此話一出源塵差點被氣的上去抽這目空一切的小子兩巴掌喝道:“呆著你的!這事由不得你!你也不想想你是年大將軍的三公子哪個商鋪敢用你!你要是冒名去別的商鋪讓你爹知道不成了害人家了嗎!你趙大哥用你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你還來勁!這事就這麼定了!”
年貴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也用道理,這才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
年貴這一點頭,頭疼的可就是趙鴻怡了,他忙把源塵拉到一邊嘬著牙花子低聲說道:“我的姑奶奶你把他扔到我這,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源塵道:“反正這次攻山你已經將年羹堯得罪透了,收編他個兒子也不甚什麼大事,你怕什麼!”
趙鴻怡搖頭道:“我倒不是怕年羹堯怪罪,主要是你把這小祖宗放到我這,你說我能讓他幹點什麼?”
“這有什麼難的,就按你們商號的規矩從學徒做起唄!”
“你可別逗了,讓他當學徒?他能幹才怪!不信你聽著。”趙鴻怡說著來到年貴跟前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兩度道:“三公子你姐姐讓你到我的商號來,可我也不知道你的能耐,要不這樣你說你想幹點什麼我酌情安排你看怎樣?”
年貴煞有其事的向趙鴻怡一抱拳道:“趙老板我現在是你的手下,你也不必那麼客氣叫我什麼三公子,就年貴就行了。至於幹什麼嘛……我聽說你有當鋪有錢莊還有貨局,當鋪整天跟破落戶大交道太晦氣,錢莊嘛都是銀錢來往太俗氣我也沒興趣,就貨局吧南來北往買進賣出的還挺有意思。職位你看著給吧,阿大還是總管都行,賬房先生就算了。”
趙鴻怡心裏叫苦“我的天老爺啊!我本以為這小子至多要個二掌櫃幹幹,誰知道他一上來就要當頭,若真真讓這愣小子當了我貨局的阿大,還不把我的老本都被賠進去!”無奈之下隻好求助的望著源塵。
源塵聽年貴說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再看著趙鴻怡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倒是非常滿意,想了一會道:“趙大老板你就慷慨點吧!小三子要當阿大就讓他當,你不是剛在上山得了一大堆的貨物嘛,就讓小三子去處理吧。反正也是白來的賠了賺了都無所謂。”
誰知趙鴻怡卻搖頭說道:“那批貨你就別想了,我把它們都分給山上的家眷了!”
“什麼!”源塵吃驚的瞪著趙鴻怡,打死她也想不到平時就連喝花酒都要變著法兒摳錢的奸商趙鴻怡竟會把價值百萬的貨物送給些不相幹的人,不由得叫道:“你也瘋了嗎?那可是上百萬兩的貨物,就這麼……”
趙鴻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也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咱們這次攻山殺孽有點太重,雖是迫不得已可山寨裏那些老人和孩子,也終究是因為咱們才失去了兒子、父親。若是就這麼趕他們下山,不知道還得餓死多少人。所以我就將那些貨物給他們分了……”
趙鴻怡雖如此說源塵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是聞音對趙鴻怡此舉大為欽服讚道:“阿彌陀佛,趙公子真是菩薩心腸,真讓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趙鴻怡聽聞音如此稱讚心裏不免慚愧,其實他趙鴻怡那裏是什麼宅心仁厚視金錢如糞土的主啊,他本來也是想將那些財貨據為己有的,之所以改變主意隻不過是因為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讓源塵和聞音先行下山。
源塵她們下山不久,他突然發現守洞口的幾個鏢師全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批貨物不時還小聲說著什麼。趙鴻怡行商多年自然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此刻源塵和聞音都走了身邊隻剩下大海和一幫雇來的鏢師,大海功夫雖然不錯但就他那的半傻半囁腦子,若是這些鏢師見財起意動了殺心自己可就吹燈拔蠟了。為保性命他才趕忙將那四百多家眷都叫了回來將財貨盡數散去。
可這些緣故他又怎好意思與告訴別人,隻好厚著臉皮將這一筐的讚美之詞照單全收了。
年貴沒參與攻打山寨不知細底,但聽眾人所說也明白了八九,不禁也對趙鴻怡的“義舉”大為佩服抱拳道:“趙大哥真想不到您是樣一位仗義疏財的豪商!小弟佩服!平時人都說您是個奸猾之徒,小弟誤信了那些小人嚼舌根子的鬼話輕慢了大哥,還請大哥不要怪罪!從今天起小弟為大哥馬首是瞻,定在您的麾下闖出一番事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