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將近,南海的海水似乎都變得冰冷起來。夜,已經深了,南海的龍綃宮裏的海柳花也寂寞的飄下,金黃色的葉子,薄薄的宛如新月的形狀,落入在的晶瑩光潔的水晶地麵上,發出細細索索的聲音。
千月從未這樣認真地聽過南海裏這夜的聲音,有點寂寞,有點蕭索,說不出的愁苦在裏麵。
難怪以前在楓兮殿的時候,師尊總是在夜裏才處理魔界的事務,難怪她會喜歡那種夜裏倒頭就睡的感覺。
而在龍綃宮殿的生活,對千月來說是一種折磨,也是一種渴望,身旁睡著她心愛的男子,是這座龍綃宮的海皇,是她的大師兄,是她喜歡的人,可對這個男人,她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那就是想要占有他的一切的愛戀,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千月閉上眼,光影浮動,猛地想起明天還要去看被法術反噬後昏睡在楓兮殿的師尊,吳少卿。
吳少卿睡在的院子裏的雲床上,梨花樹還是那麼美,伴著春風飄散著白色可愛的花瓣,因為昏睡的少卿,春天似乎過得異常的漫長。
自從少卿被法術反噬之後,已經睡了一個月,每隔一段日子所有人都會習慣性的看她到底有沒有醒來。
銀海來了,總是不屑的嗤笑道:“老不羞的吳少卿還在沒死麼?趕緊去死吧!死了我就從南海的鮫人那裏回來,把你的魔界全都掌控在我的手中。”然後他瀟灑的坐在魔神寶座上美美的睡一覺。
銀月來了,總是站在少卿身旁,繃著臉像是在忍著什麼,最後又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就滲出淚珠,大聲喊道:“臭不要臉的吳少卿,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所有的家當都吃光,讓你嫁人的時候變成窮光蛋!”他變成饕餮的真身,鑽到少卿的手下似在撫摸著他腦袋上的犄角,守護在她身邊許久都不肯離開。
銀羽來了,會盤坐在少卿睡在的雲床旁邊,單手支在膝蓋上摸著下巴,細細的端看許久,然後開始抱怨起來最近魔界發生的事,哇啦哇啦的說了一大堆以後,歎聲道:“師尊,你要是醒來,我就可以去想想個人生活問題,你不是也挺喜歡蓮女君麼?我們一起想點辦法啊。”
昆玉樹被昆吾神君連拉帶扯的推到少卿身旁時,他先瞥了眼身後的麵目猙獰的老爹,然後乖巧的爬在少卿耳邊,悄悄的說道:“其實我還是想讓你教我本事,而且如果你是我師尊的話,將來一定會幫我把陸明熙拐回家吧?啊?在神界裏你最喜歡做驚世駭俗的事吧?你是怎麼用男兒身勾引到高冷的狐君?醒來給我點經驗唄。”
千月一直靜靜的坐在梨花樹下,總是要等著所有人都探看完後,才會站起身,不言不語,默默的起身開始給少卿梳妝起來,每次都要花足足一下午的時間,一切都完成以後,她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守在這裏從未離開過的白清顧,低聲問道:“清顧神君怎麼樣?師尊好看麼?”
白清顧一怔,望著眼前這個突然搭話的紅發女子,是鮫人,一種美的不像話的生物,擁有著塵世間人們最渴望的美好,他緩步走到少卿身邊,伸手撫著她如皎月的臉龐柔聲道:“無論何時,卿月在我心裏都是最美的愛人。凡間的人們說,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沒想到他的話一出,千月臉上就掛出一副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白清顧不明白怎麼這鮫人好端端的就要哭,急忙勸慰道:“你可千萬別哭,你師尊不是最見不得你哭麼?想你一定是她最疼愛的徒兒,她可是鮮少喜歡你這種嬌滴滴的人兒。更別說收你當徒弟,簡直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千月的臉憋得漲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師尊本來就不喜歡我這樣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還掌摑了我,說我連累了銀海師兄。”
白清顧看著眼前這個嬌豔奪目的美人兒,性情又是純善之輩。能讓和她完全相反的銀海中意上,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往往最想要的就是自身沒有的東西,他腦中閃現出少卿對人下手可從沒手軟過的樣子,看來這鮫人吃了不少苦,不禁好笑道:“果然如此,這麼說,她是為了銀海才收你為徒的吧?”
千月點了點頭,低頭羞澀的說道:“我想留在銀海師兄的身邊,可是師尊說我害得海皇要接受雙倍的雷劫,所以我要自己修煉,不給他添麻煩,這樣就能侍奉在他左右了,將來還要侍奉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