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7號,6月8號那兩天我幾乎什麼都沒吃,七竅相通,我耳朵疼得鑽心徹骨根本張不開嘴,那兩晚我也在高燒中幾乎沒睡覺。考完試我治了兩個多月耳朵。原來高壓氧有很多負麵作用,如果按照正規渠道我應該先做檢查。我耳內天生有個什麼骨比別人的薄,所以別人沒事就我骨膜穿孔了。直到現在,我媽和我同學還覺對不起我。高考前前後後我也見了太多人情冷暖,我覺得人活著一定要有顆善良柔軟的心,真的沒有人是生活的弱者,隻是苦難的程度於當事人的承受能力是否匹配罷了,人在別人有難處時不要冷漠,對別人冷漠就說明自己是驕傲的。
我高考裸分603分,因少數民族又加5分,總共608分。治療階段,我感到健康最重要隻要耳不聾就好。因我下一屆的學生換了教材,我就沒選擇複讀。我的分數在全省排兩千多名,比08年和07年中國政法大學在吉林地區招生的分數線高出很多。家人對我沒考上清華非常失望。其實我在高二喜歡上文藝後,就想關心政治但不從事政治了,對中國傳媒大學也有了好感。我想學中傳的媒體創意,我的分數夠08媒創的錄取分數線,奈何09年的媒創專業在吉林省不招生。無奈之餘,家人讓我報考中國政法大學,經過強烈的思想鬥爭,我也妥協了。我爸說別不保險。我說不用我肯定能考上政法。我自負能考上政法,甚至都不想接著填其他四個誌願了。我媽說你還是把中國傳媒大學填上吧。於是我把它作為第二誌願,隨便填了信息工程作為第一專業,因為它在08年招生時分數線最高。在全家都歡喜以為我肯定去政法時,錄取通知卻說我被中傳錄走。大二時聽說我比09年的政法分數線少了3分,也聽說有比我成績低的人去了政法,我沒去查證。
帶我做高壓氧的男生以668分考取了香港理工大學的酒店管理專業,拿到48萬獎學金。他的專業在世界範圍內排名第一或第二。那一年我們學校37人考上了清華,36人考上了北大,28人去了港大等香港著名大學。其他諸如人大複旦等名校就不提了。我的前後桌都去了清華北大,我的成績是班級倒數,我的父母很崩潰。我的班主任沒給我父母好臉色看,高考後還特意請我媽和那些考上清華北大學生的家長請到一起吃飯。我的父母心如刀割,我記得我媽的眼淚,記得我爸抬不起頭的樣子。我說,我以後在傳媒領域的建樹不會比任何人差。我和我媽沒有抱頭痛哭,但我們心裏都在質問上蒼這是為什麼。
可能有人覺得我矯情不知足,中傳已經非常好了。我想強調的是落差和對比。一路在成績上高歌猛進,身邊同學都是精英人才,我卻遭遇影視劇裏出現都嫌假的橋段。這飛來橫禍讓我相當於落榜,給對我寄予厚望的整個家族以致命的打擊,至今我爸都不原諒我,因為我是家族的希望,我的人生軌跡完全改變了。但我相信是命運的安排。
像魯迅那樣匕首投槍,用傳媒的影響力救世濟民未嚐不是好出路。其實我深愛中國傳媒大學,我高二喜歡上雜誌之後就想來中傳,可我不喜歡工科,有各種的不適應有壓抑有呐喊。因為大一上學期掛科無法轉專業,衝破重重阻力,我大一下學期休學,之後第一本書誕生了。休學後便不再想返校,迫於家人以親情相逼,我不得不複學到2010級。我曠課曠考試曠學,仍堅持退學,家人非要讓我再試一年,按照學校製度,我因學分未修滿又降到了2011級。我最終還是如願以償退了學,拿的是中國傳媒大學的肄業證書。這段經曆在他人眼裏很精彩,漸漸成了傳說。對我來說平常得不過像我開門前不會想用左手拿鑰匙還是右手拿鑰匙,也許外人會推斷我當時取舍間一定有過驚天動地的掙紮,其實沒有,魄力,胸懷和眼光是我無需支取的本身。
很多人遺憾我沒有學文而是學的理工,但我很感恩,理科思維在邏輯性統籌全局等方麵給我很大幫助,而且靈感來源於閱曆。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高中同班同學在北京的就有23個,在香港的有10多個吧,我的前後左右桌、同桌等在清華北大人大等本科讀完後很多都在美國新加坡留學,在哥倫比亞、杜克等大學讀研究生。如果不來傳媒,我就見不到之後的風景。我的人生中有很多類似高考這樣化險為夷的經曆,也在塞翁失馬時不知吉凶。”
韋諾說:“你的故事真的好長,聽起來很糾結。”
“造化弄人,總之,我之前23年的人生就是岔紕了,就是很曲線救國的路線,都是誤打誤撞的,我走上寫作這條路和任何青春文學寫手都不同,我是被逼的,我寫第一本書時真的是滿心的壓抑想要呐喊。”
“真是文如其人。”
“我20歲時以為自己靈氣衝天,現在23歲再回首,不過是巫氣衝天,我再看我的第一本書,裏麵出現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我在裏麵寫道‘神愛世人,也包括魔鬼撒旦’,當時我對宗教不了解,非常想當然,你也知道宗教和信仰還是兩回事,那時我自己各種經書都看,信息非常龐雜。也許那本處女作中還有很多地方有紕漏甚至謬論,這就是我年少無知時的不嚴謹,沒有學術精神,我非常慚愧。當我發現這個問題時,我痛苦不堪,非常想把我在市麵上的書都召回,我怕誤導看我書的人,我怕傳播錯誤信息給他人生命造成羈絆。我隻能希望那些書不流通或者說是等再版的時候把錯誤更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