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火燒掉飯酒鋪才開始。石生有兩個弟弟,一個石子,一個叫石英,文化的欠缺,所以當地人的名字總是俗不可耐的。

二弟石子是個急性子的人,聽說哥哥的飯酒鋪別燒了便按耐不住,他要到養哥的“東館”去鬧事。(東館是當地人對小賣部的稱呼,好多當地的詞語隨著時間再也沒有人用,被遺忘,被現代化洗腦)。

石子被石生給攔住了,石生是個還算理智的人。

“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你還是這麼懦弱”石子很氣憤地對石生說。

“沒有證據,你就這樣去鬧事,你這樣是犯法的”石生說。

“你就跟死鬼老爸一樣,懦弱,這村莊到處是口水,到處聽到有人說,卻從來沒有人敢做”

說著他生氣地離開了養哥的東館,石子沒有把事鬧成。

石子,天生就是比較急躁的人,雖然討“公道”沒有討成,但他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飯酒鋪被火燒了,生意做不成,火燒後剩下的殘骸還是得處理。

處理飯酒鋪的那天,有艘船從小溪那邊開了過。石生感覺不對勁,木船一眼就能看透,卻沒有見任何人在船上,船是順流飄過來的。

石生放下手上的棒子,慢慢地走過去。風把船給吹到了岸邊。

船上不是沒有人,有人,他是躺著的,所以站著看不到,他躺在一堆血泊裏,顯然,那堆血是他的。

船上的人中槍了,他身上的穿著讓人畏懼,一身灰綠色的軍裝,人們不是害怕穿灰綠色軍裝的人,一個快要死的人沒有什麼好怕的,人們怕落得一個勾結異黨派的罪名,輕則抄家,重則滅門。

石生有點進退兩難,人命就擺在麵前,糾結著到底救還是不救船上的人。

最終他還是把灰綠軍裝的人從船上給拖了下來。

小村莊沒有什麼像樣的醫院,有什麼病痛或者傷風感冒的就到老診所去看,私人診所,也不是什麼像樣的私人診所。

門口掛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塗有醫院標誌的十字架,從門口進來就有一張病床,木板床,坐上去會發出“嘰嘰聲”。

床的旁邊是一張書桌,主治醫生就坐在書桌旁邊,他比他的珍所還要老一些,戴著一雙會時不時掉下來的老花鏡,他會看著你,再用手把老花鏡推到合適的位置,如果你敢直視,他肯定會覺得他的眼神仿佛在觀察,從你那個地方割一刀好一點,犀利嚴肅的眼似乎說明了,他一生都沒有說過笑話。

石生把灰綠軍裝的人背到了私人珍所。他把灰綠軍裝的人丟到木板穿上。

“救救他”石生氣喘籲籲地說。

“這我那敢,我可不敢就他”老醫生瞅了瞅一樣木板床上的軍裝男說。

“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

“要萬一被查出來,你我都逃不掉”

“這是人命,你們醫生不是救死扶傷嗎?”

“可是我不能為了救一個人而害死很多無辜人吧。”

“他就死有餘辜嗎?戰爭中誰都是無辜的”

“你還是把他背走吧”

石生遲疑了片刻,從書桌上抓起一把小刀把老醫生推到一個角落,並用小刀架在老醫生的脖子上。

“你不救他,我就把你殺死”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救他。。”老醫生說。

老醫生的是鐵了心不去救軍裝男的。當時兩個黨派的爭鬥激烈,小村莊是屬於另一個黨派的管轄範圍。人們對灰綠軍裝的人是敬而遠之。刑法過於嚴厲沒有人敢越界。

石生沒有割破老醫生的喉嚨,他知道,也理解,他把刀子丟到地上準備離開,卻被老醫生叫住

“我不救他,你可以救啊,”石生奇怪地望了望老醫生。

“我是說要是別人發現了,就說我是被你挾持了,你不是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嗎。”

石生立馬明白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先把門關上,嫌看到的人不多嗎?”

關上門後,老醫生便給軍裝男把彈頭取出來,沒有設備,用當地人的話來說,活馬當死馬來醫。

子彈最終也被取了出來,傷口是用縫衣服的針線縫的,奇怪的是軍裝男既然被救活了,石生把軍裝男並給他換上普通人的衣服,並把他帶回家裏照顧,所有的舉動並沒有被發現,所以也沒有落得什叛黨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