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有慈母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副撒潑的潑婦模樣,瞧著李母揪著李父大噴口水,而李大刀一副呲牙咧嘴卻不敢還口的樣子,李福梁頓感耳後根一陣疼痛。
李大刀被打發著去已經蕭瑟無人影的大街上買狀元糕了,過後不久而李福梁見著天際隱隱一抹發白已經不早的天色,檢查了竹籃之中的筆墨紙硯一具齊全,不顧李母的勸留最後也未等到李父到來,出了院門至大街上隱入學子人流之中向著縣衙趕去,從此踏上科舉的茫茫無途路。
李福梁前腳剛走,李大刀後腳也是回到了家中。雙手空空,見正緬懷之色的李母忽望著自己怒目而視的樣子,趕忙陪笑道:“尋來尋去,也未瞧見賣糕點的攤販,想必也都是已經賊精的跑到縣衙門口去販賣了,給福梁的錢銀足夠他吃喝的了,放心吧。”
見李母持續瞪大的雙眼,想起自己之前自己手誤而丟出去足足五兩重的銀寶就陣陣心疼,更是因為自己私自為李福梁退婚的事情還未跟她敘說,李大刀略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而另外一枚銀寶也是可以預見的被李母搜尋而去,加上李父的身上的錢袋子,連著私房錢一起被發現,新仇舊怨一起算上也難怪他是一回家就裝作死狗樣子躺床上就不再動彈了。
“阿悄,今日我們晚回來的原因你知道嗎?實在是太高心也,也還真是太累了。就說最近在縣內傳得很響的滿江紅就是我們的兒子所作,鄰裏都誇福梁有出息呢。
對了對了,就在今日書院比試中,福梁還把江寧四才子之一的胡薑給勝了,坊間都是傳聞我們兒子甚至能夠爭奪案首呢。”
母親都是盲目護子的,聽見鄰裏誇讚自己的兒子頓時高興起來,忽然又聽這一不確定的話當即便怒斥雲雲。
總算是有了些好臉色,李父極有眼色的陪著李母大誇特誇李福梁,好像眼前的案首根本不是難事,之後的省試殿試一路奪得頭名,連中個三元成為大梁青史之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也是不無可能的。
一陣聯想,李母便言兒子當了案首是不是該把家裏的火爐給換了,不然冬日裏沒熱水洗衣服也是糟心,適當再回溫一下當年貴婦人的生活。
李大刀則是滿臉的錯愕,不過很快他就是堅決表態不用等到李福梁考中童生,現在就可以而且還是用他的私房錢……
李福梁當然也不知道此刻李父李母正享受著屬於他們獨特的溫情之中,正提著一隻小籃子與著四周行色匆匆臉色異常鄭重的學子們走在一起,與忐忑不安的學子們不同的是心情輕鬆滿懷著信心。
李福梁祖上留下來的唯一一處宅院離著縣衙也不是很遠,熟悉的穿過幾條街道再是行走一刻鍾的路程也就到了。
時刻想著李母的掛念,買點狀元糕討個彩頭也是不錯,來時也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腹中空空也倒是一個好時候。
李福梁辛苦排隊,終於買到了夢寐以求的糕點。因為考試一連幾天在考場也會待個幾日,所以也就多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