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莫離打算這裏沒有居住的地方的話，就立即離開，哪怕睡到路邊也比在這個肮髒詭異的村子裏強，不過屋子裏的情況出乎他的意料，離開的念頭也就消了，招呼老陳進來，一老一少攏了點火，做了點吃食。
吃完簡陋的飯食，莫離發現外麵出奇的安靜，一輪明月將這片地方照的明亮，村裏的其他房屋都黑漆漆的，想必是村民們都睡了。
莫離有些困頓，將包裏的衣物拿出來鋪在地上，又給老馬夫鋪上兩件，就地而眠。
老馬夫沒有去躺，充當起了守夜人。
秋夜寒涼，月色如水。
有黑衣人自遠方踏空而來。
老馬夫一指彈出，讓莫離沉沉睡去，緊接著在屋前伸手畫圓，刹那間，泥屋被一層層劍光籠罩。
下一刻，黑衣人如電光刹至。
老馬夫站起身來，身軀再不佝僂，向黑衣人踏出一步。
一步間，狂風大作。
那黑衣人卻不為所動，身形如一杆標槍，筆直挺立，任狂風呼嘯，不動分毫。
老馬夫眼神清冷，譏諷道：“六品山河境？什麼時候，六品的高手也變得這麼不值錢了，隨便都能讓人碰到。”
黑衣人黑布遮麵，看不清麵貌：“不是六品不值錢，隻不過低手來了在前輩麵前無非是個死字。其實在下很好奇，當年江湖上叱吒風雲的劍首陳長生，放著好好的江湖不去逍遙，為何去做了馬夫，而且一做二十多年。”
老馬夫沒有回答，又踏一步，隱有驚雷陣陣。
黑衣人仿若沒有看到昔日劍首的驚天殺氣，自顧自道：“江湖傳言，前輩擅引風雷，隻不過您終未到那可憑空製造天象的七品天人境界，今日一戰，我有六成勝算。”
“你為何而來。”陳長生緩緩開口。
“恕晚輩無可奉告”黑衣人任狂風呼嘯，驚雷陣陣，指了指屋中莫離，“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哼，裝神弄鬼。”昔日劍首再踏一步。
這一步踏出，天空中百裏內突然烏雲蓋頂，風如凝質，內裏雷電交加。
“你居然真的踏出了那一步，”黑衣人神情凝重，身形一退再退，最終放棄，“好，今日是晚輩大意，告辭。”
說完身形一閃，隻見一道烏光破空而逝，轉眼不見蹤影，但猶有聲音從遠方傳來。
“晚輩恭賀前輩成就天人大道，他日前輩無事，可來百道山千古峰，晚輩恭候大駕。”
陳長生這位昔日劍首直到確認對方氣息消失，這才收斂了氣勢，雖然並未受傷，不過神情萎靡許多，畢竟他隻是半隻腳踏入七品境，為了應付眼前強敵強行製造天象，實乃勉強。
少頃，陳長生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些穢物，進村時放你們一馬，現在又出來，找死不成。”
不見他如何動作，兩袖一甩，隻聽砰砰砰一陣倒地的聲音，再看過去，周圍躺倒了十幾具屍體，看這些死屍的樣貌，青麵獠牙，渾身綠毛，分明已不是人類。
下一刻，陳長生走回泥屋，又成了莫家的那個老馬夫，佝僂著腰為莫離解去封閉了五識的禁製，然後閉目打坐。
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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