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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散散步。”周鴻詢將車鑰匙往褲兜一揣。“走吧。”
“哦。”盧秋怔了下,才前麵帶路。他散步是散到賓館,周鴻詢這散步還要散回來取車,不嫌麻煩?
周鴻詢沒跟在後麵,而是跨前一步跟盧秋肩並肩。
盧秋來到這世界後,身高屬於高個,結交的朋友中,也就周鴻詢比他個高。周鴻詢有185厘米,肩寬腿長,一身黑羊絨呢大衣,行走間不經意散發著發號施令形成的上位氣息。走在這麼一個人身旁,盧秋很有壓力。
有幾分鍾,兩人都沒有聲音,就這麼並排走在人行道上。
街道兩邊的梧桐樹還是上世紀殖民者種的,如今,兩邊的樹已經大得枝杈接觸擁抱在一起。路燈透過枝杈射在路麵,像是畫了一副斑駁的抽象畫。
“這邊很幽靜。”周鴻詢打破沉寂。
“嗯,是的,大都市難得的靜幽之處。”盧秋抬頭看看還沒發芽的樹枝,有點身處民國年間的幻覺。
這邊房子大都是兩三層高的舊居,不是住的戶數少,就是落實政策後,為引進外資釋放善意信號,政府清理之後還給了原主,這類戶主大部分是海外華僑。華僑戶主很少在這邊長期居住,房子不是出租就是空置,因此,周圍街道上,人流車輛相對較少。
周鴻詢右手朝前方指了指:“前麵有家咖啡屋,我們進去坐坐。”
“不是散步嗎?”盧秋心頭又升起一絲古怪。他不是剛踏社會的毛頭小子,在社會交往中,不論對方是友善,還是惡意,隻要稍稍超過正常程度,都會加以分析,判斷對方此舉的目的。現在,周鴻詢給了盧秋一種糾纏不想離開的感覺。
周鴻詢視線在盧秋臉上轉了一圈:“我想跟你說說豐鈥和鞠桂。”
“豐老師和先生?”
“嗯,在他們兩人麵前,一些話題要避免。”
“他們之間...有忌諱?”一頓晚餐,豐鈥有點過分針對盧秋,這讓盧秋很莫名其妙。作為一個評論家,霸王別姬還沒閱讀就對作者表示出憎惡,言行舉止不符身份。
“嗯,先生是你的私人指導,豐老師是劇組藝術指導,你跟他們要相處很長時間,一些事最好了解一下,免得拍戲期間起什麼糾紛。”周鴻詢的臉在路燈下顯得鄭重。
“周哥,謝了。”盧秋臉一熱,為自己剛才胡思亂想。人家為了投資順利提點自己,偏總將對方想成大灰狼。
周鴻詢笑笑:“朋友之間,說什麼客氣話。”
盧秋更不好意思了,周鴻詢當他朋友,他卻沒有真心對待。防備心太重是種病,得治!
咖啡屋分樓上樓下兩層,空間不算太大,給人感覺很幽靜,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樓下顧客有點多,兩人上了二樓,在角落窗戶找了個位置坐下。侍者端上咖啡後,周鴻詢開始述說鞠桂和豐鈥的過往。
豐鈥和鞠桂的過往,周鴻詢隻比盧秋早一個多星期知道。周鴻詢關注範圍隻在經政方麵,為請動鞠桂指導盧秋,周鴻詢才找人對鞠桂進行調查。
鞠桂跟豐鈥的事在戲曲界不是秘密,出了範圍,就沒什麼人知道了。
鞠桂比豐鈥大十一歲,她跟豐鈥的母親是同門師姐妹。豐師姐是門中最大的師姐,鞠桂是最小的師妹。
鞠桂進師門,師父年紀已大,精力不夠,幾乎不親自教導徒弟,基本由大徒弟指導小徒弟。可以說,大師姐名為師姐,其實是鞠桂的師父。
鞠桂跟大師姐的感情非常好,解放後,師姐妹經常同台演藝,一部舊社會姐妹情的京劇還拍成電影,電影國內好評如潮,在東南亞上映,造成很大轟動,師姐妹因此經常隨總理出國訪問,還兩次受最高領導人接見。
師姐妹頭頂的殊榮,如果沒有那一場浩劫,會保兩人一世無憂。可這世界的大陸還是有那一場動蕩,隻動蕩時間不是十年,是八年。
動蕩年代,師姐妹先後被打倒楸出去□□,為保護師妹,三十多歲的師姐失去了生命,隔天,同樣被批判的師姐夫不堪受辱,爬上單位水塔跳塔自殺。當時,鞠桂才二十三歲,師姐的獨子豐鈥十二歲。
本來鞠桂也難逃一死,是總理親自過問,示意有關部門從小將們手裏搶出鞠桂,以封建殘餘思想分子必須好好改造的理由,將鞠桂送進一所條件比較好的農場改造。
很可笑,那年代,有些監獄和改造農場竟是安全之所。鞠桂進了農場後,不久,應她要求,流浪在大街上的豐鈥也找到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