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向朵揚起手臂,巴掌來沒落下來,就被人擰著手腕拽著丟出門外去了。
“別逼我打女人。”
話音落,病房的門“啪”地一下子,重重地關了起來。
看見商陵遊陰沉的麵色,連翹有點點膽顫。
他就這麼站在病床邊,就這麼目光深邃地盯著她看,看得連翹愈發的心虛,她硬著頭皮,舔了舔幹涸的嘴唇,開口說:“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我害怕。”
商陵遊深呼一口氣,垂在雙側的手緊握成拳,“連死都不怕的連大小姐還會怕我?”
連翹:完了,剛才的對話果然都被他聽到了。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連翹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就算我死了,商夫人的位置估計也輪不到你來坐。
商陵遊板著一張臉,語氣冰冷地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重複了一遍。
連翹雙手攪動著被子,有點無措。“那個、我這不是……”
“是什麼?難道你不是想告訴她,你覺得活膩歪了?還是你想說商夫人這個位置你坐膩了?”
商陵遊的話語氣很重,重到連翹一時間難以接受,眼淚不受她控製,倏然就從眼眶裏蹦躂出來,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連翹也生氣了,“你說話能別這麼陰陽怪氣嗎?!你非得這麼曲解我的話嗎?
明明是你在外麵惹的野草橫生,關我什麼事?
我都被人欺負到病房來了,難道就不準我反擊嗎?
我打不過她,我就不能用激將法刺激她嗎?
還是你嫌我剛才的話說重你,你心疼她了……如果你心疼她覺得對不起她,我成全你,我去和她道歉……”
越說越傷心,這些話不受控製就從連翹口中冒出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她隻是覺得委屈,她想要發泄。
下一秒,她絮絮叨叨的話盡數被吞入商陵遊腹中,他動作輕柔,在她唇上輾轉斯磨,探出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她柔軟的雙唇,很快,商陵遊不滿足於淺嚐,他放柔了嗓音,說了句“乖,張嘴”誘使著連翹乖乖張了張嘴。
一吻過罷,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消散了些。
女人都易記仇,連翹也不例外。
她偏過頭,故意不看商陵遊,後者隻能順著她視線的方向,尋了處最貼近她的位置坐下來。
連翹還準備別過眼,卻被商陵遊捏著下巴,“乖,聽我解釋。”這句話像是魔咒,說完之後,連翹渾身微微僵硬,動彈不得。
聽他解釋。
好。
“我錯了。”
態度還算端正。連翹想。
“我不該那麼陰陽怪氣地對你講話。”
“對我講話?”
“不,我不該陰陽怪氣地責備你。”
哼,這還差不多。連翹有點小得意,她揚起的眉頭出賣了她。
還有呢?
“我隻是太生氣了,所以有點口不擇言。”
“你生氣?”
“嗯,我不喜歡你動不動就將死字掛在嘴邊,尤其是在醫院裏。”商陵遊伸手捏了一下眉心,眼底閃著細碎的光芒,深沉得有點點耀眼。“死這個字,並不吉利。”
原來是這樣啊。
連翹瞬間恍然大悟。
看清商陵遊眼底的倦意與一絲不可捉摸的憂鬱之後,連翹張開雙臂,她抱著商陵遊的腰,將臉埋進他懷中,悶悶地說了句,“對不起,我也錯了。”
其實,連翹也是心疼商陵遊的。
她雙親健在,對“死”這個字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而商陵遊,他與父生離,與母死別,所以……
才會在聽到“死”這個字時,反應如此激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