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月上柳梢,花二帶小芬來到西屋。花二要小芬上炕睡覺,小芬猶豫片刻,還是脫了鞋上了炕。花二看了眼髒了吧唧的被頭,也像小芬那樣紅了臉,隻是紅臉被燈光遮掩住,小芬發現不了。花二有些結巴地說,等明天咱用爹給的錢買套新被子。此話一落音,他突然拍下腦門,幾步衝出西屋來到東屋,花鐵匠還沒睡,關著燈,靠著牆抽煙,花二躡手躡腳進了門,彎腰拎走為小芬買的衣物。沒留神,腦門磕在門框上,驚動了花鐵匠。花鐵匠一回頭恰好看到花二手裏的拎包,花鐵匠如同鷂子般敏捷倏地下了地,一把拽住花二,順手拉開燈。花二隻好說出實情。沒想到花鐵匠居然沒看拎包裏的東西,唉聲歎氣一陣後鄭重地說:

“花二啊,爹要不是供你哥念書,手頭不會這麼緊,你用那三百塊錢給丫頭買點常用東西,咱花家不能讓人小瞧,過幾天爹再張羅把喜事給你們辦了,咋說人家也是個黃花閨女,咱不能怠慢。”

花二一聽,淚水馬上在眼珠子打起轉轉,和花鐵匠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也沒聽到花鐵匠半句安慰話,倒是經常聆聽花鐵匠的訓斥、吆喝,如今花鐵匠一反常態,既讓他感動,又讓他心慌,他不知花鐵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眼睛掛著淚水直愣地站在花鐵匠對麵。花鐵匠一連氣咳嗽幾聲再次發表言論:

“你哥最近沒來信,不知他那裏缺不缺錢,城裏花費大,咱鐵匠鋪生意不如從前紅火,爹也老了,鎮子裏的新鮮玩意也多起來,在咱們鐵匠鋪打家夥用的客戶越來越少,你也該想點掙錢路,靠爹這個鐵匠鋪遲早要挨餓,現在又多了口人,過上一年半載,媳婦有了娃,家裏又多人口,依我看你也去縣裏當個裝潢工吧,縣裏如今大興土木,裝潢這個行當沒準會賺大錢。”

花二想都沒想應承下來,花二早就膩煩鐵匠鋪,整天叮叮當當,鐵末滿身亂飛,到月底還沒多少賺頭,隻是苦於花鐵匠淫威,才不敢擅自做主離開鐵匠鋪,眼下,天下紅雨,爹突然提出要他離開鐵匠鋪,他真想敲鑼打鼓慶賀一番。回到西屋,他把衣服一件件抖出來,要小芬換上,小芬說褲衩背心是內衣,她趕明洗了再穿。小芬望著那些衣服,柔情地瞥眼花二。僅這一眼,花二的心就花得不成樣子,但他極力控製激動情緒,沒等小芬試穿完外衣外褲,迅速關了燈。

花二合衣躺在炕東,背對小芬,心裏像著了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好似剛跑完百米衝刺。為不給小芬聽到,他盡量往上提氣。可無論怎樣提氣,身體都像貓抓狗咬般難受,鳥東西開始不安分,他按住鳥東西,希望它安分下來,不管怎樣也要挨過這一晚,不然小芬姑娘會看輕他,還會把他看成大流氓。

那時花二把正常夫妻生活混淆成“流氓”性質,因而強烈壓抑情感磁波。

小芬覺得花二高大的身材十分可愛可靠,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和花二一樣難以入眠,有所不同的是,她隻想靠向花二,不像花二那樣思想複雜、淫欲叢生。小芬試探性地拽了下花二的衣袖,企圖讓花二翻過身來。這一拽不要緊,拽斷花二緊繃的欲望之弦,花二一個鯉魚打滾翻過身,一下子靠近小芬,沒容小芬有所思想,三兩下脫了褲子,就把小芬生吞活剝了。

此後小芬和花二認真過起小日子,沒用花鐵匠破費舉行婚禮排場,隻是去鎮上民政所登了記,全家人吃了頓餃子、鴨肉了事。小芬每天做家務;花二每天出去幹裝潢;花鐵匠照舊光顧鐵匠鋪,雖說鐵匠鋪冷冷清清,他也樂此不疲地每天穿梭於家和鐵匠鋪之間。轉眼幾個月過去,小芬要臨產,花鐵匠出來進去都喜著臉,天天扳指頭掐算孫子的到來。小芬愛幹淨,一天洗衣服不小心碰翻洗衣盆裏的水,水嘩地淌一地,她趕緊拿拖布吸水。磚地已被幹上裝潢的花二抹上水泥,鋥明瓦亮。小芬來來回回幹著活,居然忘記自己是個雙身子,中午燒飯菜時踩到沒幹利索的水泥地上,腳下一打滑、身子一趔趄人啪地摔倒。這一跤跌得不輕,腰扭了不說,肚子立刻陣痛,家裏隻有小芬一人,小芬努力爬到門外企圖喊人,還沒來得及張口,身體瞬間湧出大量血跡,由於失血太多,她已無力叫人。那個頑固孩子到她氣息奄奄也沒能出生,又是難產,孩子的一條小腿伸了出來,要是當時有人在身邊,孩子大人怎麼也不會瞪眼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