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蘅,我可憐的蘅蘅。”蕭母上前抱住了女兒,像兒時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作為母親,蕭母知道,蕭蘅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當你周圍的人都用獵奇的眼光看著你,當你的熟人都欲言又止的看著你,當你的親人都關切猶疑地看著你,你能做的,隻有保持沉默。
曾經,蕭母一度靠藥物才能進入睡眠,因為害怕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和神情,害怕聽到關於蕭蘅的流言蜚語,所以,她不敢出門,不敢接電話,更不敢走親訪友。
蕭父坐在一旁,不言語。自從腦溢血後,他的狀態隻恢複了不到百分之八十,所以提前退休在家調養。
女兒的事對他來說是此生最大的打擊,但他深知這個時候的自己是不能倒下的,所以他挺了過來,即使看到蕭蘅瘋瘋癲癲,即使看到蕭蘅癡癡傻傻,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被徹底打敗,他相信會有奇跡出現。
現在,蕭蘅好了,雖然沒和他們商量就擅自決定了離婚,但作為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他知道,蕭蘅和餘曉恩的婚姻即使繼續下去,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了。而,這連續發生的事情,雖非餘曉恩所為,卻也是因他而起。這個疙瘩,恐怕會一輩子橫亙在他們之間,空添怨恨。索性都撒了手,對於二人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蘅蘅,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從新開始吧。”蕭父沉重的說道。
“爸,我會的。”蕭蘅堅定的說道。
在餘曉恩養傷的那段時間,蕭蘅對他們的感情和婚姻再次動搖,掙紮許久後,最終決定結束一切。她是不夠勇敢,沒有勇氣再麵對熟悉的人們,隻一味想要逃離。學院那邊雖然幫她避謠,但有幾個人會接受校方的解釋?多虧餘曉恩在她住院期間明智的做了處理,直接提了離職申請,而校方也沒有挽留。這件事若拖到現在,蕭蘅都不保證自己有勇氣去解決。視頻和帖子是擴散了,但因為散播時間短,並沒有達到人人皆知的程度,而且她不是什麼名人,時間一長,很容易就被人們遺忘了。
她躲的不僅是這件事,她要躲的更是自己的心,那顆想逃離餘曉恩的心,那顆逐漸扭曲的心。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了嗎?”蕭父問道。
“爸,我想了下。我還是喜歡待在學校,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在g市我很難待下去。我想先去國外遊學幾年,專攻自己感興趣的課題。”蕭蘅侃侃而談。
“遊學兒戲了吧,學不到多少,不然你考個學校?”蕭父有疑慮。
“時間來不及,而且我畢業這麼多年了,很多學校不收這樣的。如果是遊學的話,一個月就可以安排出發了,到了國外我再看情況,盡量學點東西回來。”
“這樣也好。錢夠嗎?”蕭父問。
蕭蘅頓時紅了臉,說實話,她工作這麼些年,積蓄並不多,也就二十萬出頭而已,那還是因為單位年終獎豐厚的緣故,作為三年的遊學費用肯定是不夠的,她說道:“夠的,要是不夠了我就去打工,那麼多留學生都是打工打下來的,我不信我就不行。”
“不行!你身子還沒養好呢,出去給人家端盤子洗碗什麼的怎麼幹的來。”蕭母心疼了,說道。
“媽,您還停留在《北京人在紐約》的時代啊,打工又不止端盤子洗碗,我普通話可是一級甲等的水平,當個漢語家教總綽綽有餘啊。還有很多的兼職是可以做的,我都這麼大了,英文水平自認不錯,怎麼著也比初出茅廬的熊孩子們強。”蕭蘅說著說著,以往的那種自信心慢慢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