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是秦衍外公的壽宴,秦朔跟秦衍是堂兄弟,倒也不算什麼重要客人。我在人堆裏藏著,主人致完詞,賓客便自行在宴會場內交際。我到自助吧台前氣憤地喝了兩大杯冰水,問他說:“我跟你有仇嗎,你為什麼要誆我?”
秦朔就一臉冤枉地道:“我怎麼誆你了?壽宴就不是宴會了嗎,我也的確是沒伴,我就是臨時和秦衍過來這邊看一個藝術園區的項目,我伯母就非要把我喊來,還說讓我帶女朋友。反正你說你跟秦衍沒關係了,那冒充我女朋友陪我參加一下壽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還是說你很介意被誤會?那沒關係,一會看到秦衍我跟他解釋下不就完了,他去接幾個客人,晚點就過來。”又低頭看了看表,“怎麼還不過來?”
我心說你妹啊,瞪了他一眼:“再見了。”
我轉身想走,卻又被他拉住,秦朔說:“哎呀,別走啊,好好好,我告訴你實話吧。”
我回眼看他,他摸了摸眉毛,說:“其實是這樣,你別看秦衍外公今天高高興興地過壽,其實老人家身體很不好,去年聽說外孫要結婚,一直想見見外孫媳婦,這不一直沒如願嗎。老人家下了最後通牒了,今天必須讓他見,我一想,你要是不出現,秦衍不得去找個臨時演員啊?演的總歸容易露餡啊,到時候老人家一生氣高血壓犯了怎麼辦?所以我就把你請來了,你看,百善孝為先我這也是一片孝心啊是不是?”
我一聽更加崩潰,說:“那是你外公啊?你孝心個什麼!”
他道:“本是同根生,相互幫忙那也是應該的……”還沒說完就突然變了表情,叫住旁邊一個服務生,指了指門口說:“哎,你看到那一群剛進來的人沒有?把中間那個最帥的給我喊過來。”
我不由得跟著服務生回頭看了眼,又連忙把頭調過來,往旁邊人多的地方站了站,覺得手上的水都凉得有些紮手。放下水杯拿起餐盤,隨便拿了些水果。沒過多久,聽見身後有漸近的腳步聲,有些淡漠的聲音遠遠就傳過來:“找我什麼事?”
秦朔說:“給你介紹下我今天的女伴啊……誒,人呢?我說你跑這麼遠站著幹什麼?”
我隻好拿著手上的叉子狠狠地插了一塊火龍果,然後迅速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回過頭,我看見秦衍輕輕蹙了一下眉,卻也沒太多情緒。我走過去,扯著嘴角對他笑了下,想了想說:“嗯……你好啊,我今天剛好在t市辦事,聽說你外公過壽,就順便過來表個心意。”
秦衍卻一時沒有說話,淡淡看了我幾眼,淡得幾乎有些漠然。低了低頭,又抬起眼睛:“新鞋?”
我愣了下,說:“……是啊。”事出突然,我這一身行頭都是今天新買的,但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莫非他還有收藏女鞋這種變態的嗜好?
正胡思亂想著,就看秦衍回過頭,低聲跟旁邊的服務生說了句:“拿幾個創可貼過來。”
秦朔在一旁“嘖嘖”地道:“她可是我女伴啊,你那麼上心幹什麼,搞得我多沒麵子?”
我在一旁裝死,秦衍也沒說話,斜眼看了他一眼,秦朔立馬說:“好好好,你未婚妻你牌大,我要不起,我走了。”
他說著就真的走了,我低頭把那銀質叉子上的火龍果吃了,服務生就拿了創可貼過來。我還沒反應就看秦衍就蹲了下來,然後用手捏住我的腳踝抬了抬,撕了兩個創可貼貼在我腳後跟上。
整個過程中,我的腦海都一片空白。
中間的舞池場地裏開始放交誼舞曲,秦衍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又頓了兩秒,淡漠地說:“和我跳支舞。”
我咽了咽口水道:“啊,就算是貼了創可貼,也還是疼的啊,你還是找別人跳吧……”又顧左右而言他,“你們家這宴會上的花設計得都挺漂亮的,是跟哪家策劃公司合作的啊,把聯係方式給我,下回我也用這家。”
他嚴肅而漠然地走近了兩步,我忍了忍才忍住沒後退,聽見他壓低了一點聲音:“你看見你九點鍾方向的那幾個人了沒有?你爸爸近來對他們有事相求,可他們卻要仰仗著秦家。蕎蕎,為了你家著想,你還是和我跳這支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