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他的背後在發涼，冷汗打濕了襯衫。
沈是呼吸急促，他的手還在顫抖，心中的驚恐感還沒有消退。
陳冬冬揉揉眼睛，臉自然地貼上了沈是的手臂，“沈哥，你做噩夢了嗎…”
沈是的身體一瞬間僵硬，陳冬冬沒有發覺，說完一句，頭靠在他的手臂上又沉沉睡過去。
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聽到了陳冬冬的聲音！
他是到地獄了嗎！不對不對！這裏是天堂！
陳冬冬的呼吸打在他光裸的手臂上，沈是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巨大的電流擊中，他的神經末梢都在震顫著。
這是他的幻想嗎？
陳冬冬又出來了…
冬冬…陳冬冬…
他的肩膀在顫抖，淚水從臉頰上滑落，喉嚨裏發出哽咽的聲音。
“冬冬…”
“嗯…”陳冬冬在無意識地給他答複。
“冬冬…”沈是轉身擁抱住了他。
他抱住了他…
他的手沒有穿過他的身體，陳冬冬沒有變成透明，沒有消失。
他抱住了他…
沈是腦袋壓在陳冬冬的脖頸，從喉頭傳出低沉抽噎。
手臂在一點點收緊…
沈是沒有一點安全感，他怕自己鬆開手，陳冬冬又消失了。
他怕別人說他看得是幻想。
明明…就不是…
陳冬冬就在他懷裏…怎麼會是幻想…
陳冬冬從睡夢中醒來，他的脖頸濕答答的，整個身體被沈是禁錮在懷裏，不能動彈。
“沈哥？”
沈是的臉色很蒼白，被陳冬冬這麼一叫，眼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一個地滾落下來。
陳冬冬哪裏見過沈是這副模樣，眼睛都瞪大了。
“沈哥？我…”
陳冬冬以為自己在睡夢中亂說什麼話，氣到沈是了。
之前就有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早上起來就看到沈是背對著他坐在床邊，眼圈都是紅紅的。
陳冬冬問他咋了，沈是板著臉控訴他，說他晚上在叫他前妻宋慧敏的名字。
莫非還餘情未了！沈是臭著臉睜著眼睛，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覺得委屈。咬著枕頭默默抽泣，回頭還得看看陳冬冬有沒有被他吵醒。
直到早上眼睛都是紅血絲。
難道自己又叫宋慧敏的名字了，蒼天大老爺，他可真不知道啊！
夢裏說的話哪裏能當真！
“沈哥，我真不…”
陳冬冬還沒說完，沈是就低頭親上了他。
眼淚鼻涕糊了他一嘴，陳冬冬皺著眉頭正想推開他，握成拳頭的手在肩膀上又鬆開來，貼在上麵。
算了，算了，全當欠他的！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他看沈是才是水做的，一晚上哭個不停，都不帶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