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乃是一座老城,早在春秋間就建立而成。入的城裏,可以看到行人熙來攘往,甚是繁華。順著青石路轉過一個街口,隻見老大一座酒樓當街而立,雕梁畫棟飛簷微翹,端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隻是那上書“悅來客棧”的金字招牌,與周邊有些不符,似乎不是同個時候的物件。
說到這悅來客棧,無錫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任誰聽了都免不了豎起大拇指叫好。這酒樓本叫鬆鶴樓,自從三年前被一公子哥盤下,就改名悅來客棧,雖說名字是不如之前文雅,但架不住人家菜好,酒好,短短三年就一飛衝天,聞名天下,聽說連天子腳下的汴梁也開有分店。
可今天這悅來客棧卻沒有了往日裏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不論樓上樓下酒客,甚至連灶下的庖子都上的樓來,圍在一桌旁觀看。
那桌上已經坐了二人,一人是個大漢。長得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隱有風霜之色。另一人則是個白衣少年,俊秀雪白,儒雅英俊,隻是身上衣衫不整,眉宇間透出一股淒涼孤寂之意。
不過吸引眾人的不是二人本身,卻是二人身旁落起的二十來個酒壇。這時,兩人也再幹了一碗,那大漢一抹嘴巴,豪邁笑道:“好生痛快,小二再打二十斤酒來!”
眾人頓時一陣喧嘩,驚訝二人海量,卻半晌不見小二哥過來上酒,那大漢怒道:“偌大的酒樓,莫非是連二十斤酒都拿不出來嗎?”
話音剛落,隻見一隻翠綠色的酒壇被一人放在了桌上,來人說道:“二位非池中之物,豈能多飲凡酒,不才前日妙手偶得這壺中之物,不若共飲之。”
大漢看看來人,隨即一笑,拉過一旁木凳道:“甚好甚好,來坐!”
來人坐下,先向白衣少年點頭至禮,然後拔出酒塞,為二位斟酒。一時間酒樓上下香氣四溢,引得眾人紛紛探鼻而嗅。再看那酒液,銀絲掛盞,純淨透亮。
“好酒好酒!”那大漢秉箸而擊,甚是開懷。
“確實好酒,隻這酒色就是皇……就是我家中也未見過!”那少年也點頭讚到。
來人將三人酒盞倒滿,舉酒說道:“在下姓王,單名一個鶴字。乃是這悅來客棧老板。今日見二位豪邁,不似吾等俗人,恰巧新釀出窖,便借花獻佛,與二位交個朋友。”
大漢亦舉盞說道:“王老板年紀輕輕,卻是打下如此家業,令人敬佩。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喬名峰,擔丐幫幫主一職!今日有幸結識王老板,喜不勝收!”
王鶴二人又看向那白衣公子,對方苦笑一下道:“二位都是人中龍鳳,一位是天下第一幫的幫主,一位是白手興家的陶朱翁。與之相比,我不過是一個仰仗家中父輩的無用之人罷了,說出來本是徒增笑耳。可今日在兩位麵前,小弟也不敢有所隱瞞,在下姓段名譽,乃是大理國鎮南王之子。”
喬峰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大理段氏,我還當是慕容公子。糊塗糊塗,當罰當罰!”
段譽也笑道:“不瞞二位說,我也把喬大哥當成慕容公子府下英雄。喬大哥當罰,小弟也當罰。”
王鶴笑道:“不過是兩個酒鬼,想要喝酒直說便是!”這話一出,喬峰段譽皆是開懷大笑。段譽更是說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兄!”
三人對視一眼,均不再多言,手中酒盞輕輕一抵道:“幹!”說著便同時仰頭,再翻酒盞,已是空空如也!
王鶴早有準備,麵不改色。喬峰“哈”出一口大氣,讚道:“好烈的酒!”
段譽卻是滿臉通紅,咳嗽不斷。想用六脈神劍逼出酒水,卻隨即消了這念頭,那卻是辱了在座二位。
王鶴慢騰騰的為二人再斟滿酒水,問道:“能再飲否?”
喬峰興致勃勃的端起酒盞,可看段譽雙眼迷蒙,卻又說道:“段公子年輕,烈酒傷身,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