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衣錦還鄉(2 / 3)

過了幾個時辰,劉英終於醒過來了。

“他奶奶的,老子一時大意,竟著了宵小之輩的道了。”劉英還沒完全消除睡意,便恨恨的大罵起來,弄得石天與陳大富一起詫異的看著司馬一,那眼神分明是說:你外公可真是為老不尊啊.司馬一隻好尷尬的笑了笑道:“外公,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哈哈……,真是個孝順孩子,也不看看你外公是什麼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過這次多虧了你這孩子,否則這次外公恐怕真的就要完蛋了。啊,真是老糊塗了。一兒,還不快把你這兩位小友介紹給外公。”說完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還未待司馬一介紹,石天早已“撲通”一聲跪在劉英麵前,乖乖的叫了一聲“外公,我是石天”,弄得劉英倒是老臉掛不住了,趕快扶起了石天。

“這孩子,也不用這麼客氣吧。”

“外公,您這話可就說錯了,司馬是我的好兄弟,司馬的外公就是我的外公,外孫見了外公磕頭是應該的。”

劉英看著石天誠摯的雙眼說:“好,好,真是一個好孩子,天兒你可叫了一個好朋友啊。沒想到老夫一天之中就收了兩個外孫,真是可喜可賀呀,可喜可賀。”

司馬一指了指陳大富說:“外公,這是陳大富,”陳大富恭敬的抱了抱拳頭:“外公,你好,我是陳大富,也是司馬的同窗。”

劉英眯著眼睛邊看邊點頭,“好,好,一兒呀,你小子在那裏找得著許多的好朋友啊?”

當下四人一起吃了晚飯。

飯後,石天和陳大富知趣的走開了,為祖孫二人談心創造了條件。劉英叫司馬一仔細的觀察了周圍一遍後關上了房門。劉英示意司馬一坐下後,拿起幾上的茶杯,慢慢的品著,過了老大一會終於發話了:“一兒啊,這個石天真是個憨厚的好孩子,以後你若有他做伴,定會解除寂寞不少,這個陳大富不知道和你是什麼關係?不過以我多年帶兵的經驗,這個陳大富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表麵上看木訥呆板,確實胸藏錦繡,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啊。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隻是不知道他為何會以你為友,你不妨說給外公聽聽。”

當下,司馬一把自己為陳大富出頭的事情簡單得像外公闡述了一番。

“我看不會這麼簡單,他欽佩你的才能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不過,也難得這兩個孩子這麼熱情待人,我在官場混了幾十年,雖然一心忠君報國,駐軍邊疆,奈何遠離君側,不能親近皇上,本來我若是和其他將領一樣,賄賂賄賂那些奸臣貪官,讓他們在皇上麵前多美言幾句,我便可高枕無憂了。可是一兒,你知道這些賄賂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嗎?是從前方那些拚死拚活的將士的軍餉中扣除的,他們那些高官大將在那裏逍遙快活,拚死拚活的將士們卻在前線挨餓受凍,你說說,這還有王法嗎?……”

望著越說越激動的外公,司馬一心中忍不住一陣唏噓:“看來自己以前實在是太幼稚了,以為四海升平,百姓樂業,可是陳大富與外公這兩個他很親近的人口中得知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簡單。

大概是說累了,劉英老邁的身體顯得疲勞了許多,可是嘴裏仍不住地說著什麼“保境安民,唯死而已”“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之類的話,司馬一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了外公:花白的頭發,鬆弛的麵皮,曾經高大的身軀也佝僂起來,一切都顯示著外公已日薄西山。隻有那顫抖的胡子掩蓋下的嘴仍在彰顯著主人的活力。

看著老邁的外公仍在談著什麼忠君愛國之類的話題,司馬一心中不由得一陣羞愧:自己以前的人生目標就是讓爺爺吃好喝好,讓自己出人頭地,以後再也不受到別人欺負,當然了,還有能娶上杜家小姐,可是跟外公的淩然大義相比,自己真是太膚淺了。不由得對外公欽佩起來,也在這一刻,司馬一立下了將來上陣殺敵的決心,由自己溫飽變為了救濟天下,也是在這一刻不世軍事奇才司馬一立下了將兵天下的宏願,後世史書把這一刻記為“軍神覺醒”。

劉英又說了一會,終於停下了,慈愛的看著司馬一:“一兒啊,外公就你媽媽一個女兒,沒想到她竟先離我而去。不過呀,孩子,能看見你長大成人,外公也很高興啊。你可長得一點都不像你爹,你爹年輕的時候,可真是風liu俊俏,也無怪你娘為他殉情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石天與陳大富回來後便聊了一會定國安邦的大計,自去睡覺了。

平平淡淡的過了幾天後,終於到了發榜的日子了,沒有什麼疑問,司馬一名列榜首,陳大富也中了舉人,石天沒有那麼好運氣,榜上無名。不過劉英答應他可以讓他到軍中作一個小隊長,隻要日後奮勇殺敵多立戰功,便可以讓他娘過上好日子,石天自是高興得磕頭大謝外公。

司馬一與外公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便回家,讓爺爺盡早得知這個喜訊,當然司馬一還有自己的打算,自己這樣應該可以向杜婉瑩提親了吧?

第二日雞剛叫了三遍,司馬一便迫不及待的早早起了床,洗漱完畢。看著外公與兩個好友在那裏慢慢洗漱,不由得急上心頭:“你們就不能快一點嗎?”然後指著剛泛了魚肚白的天際道:“這都日上三竿了,你們就快一點吧?”劉英與石天自不知司馬一為何如此匆忙,陳大富卻是心中有數:“這司馬一恐怕現在滿腦子都是杜婉瑩的身影吧。”

待三人洗漱完畢,又吃了早餐,就待省衙派專人護送回家。正在司馬一整理衣裝的時候,韓鬆走了進來:“司馬一,你現在可是貴人了,就把小弟給忘了,可小弟一直想著你啊,這不,向你到別來了嘛!”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

司馬一連忙迎向了韓鬆,其實他滿心裏都想著杜婉瑩呢,確實把韓鬆這件事給忘在腦後了,當下抱歉地說:“韓兄,實在抱歉,小弟這幾天卻是忙得要命,反正韓兄也考上了,不若下次來京城殿試時,再與韓兄把酒論詩,權當謝罪。”

韓鬆看司馬一說的誠摯,也不好再開玩笑,隻好興致淡然道:“小弟與司馬兄一見如故,今日卻要離別,不知明年再見時,你我二人卻要想念多少時候。還望司馬兄作詩一首,以贈小弟。”說罷鞠了一躬。

司馬一也是心中黯然,與韓鬆在一起的日子裏大家一起喝酒、鬥詩、吹捧,甚至一起逛了青樓,當然那一次經曆也讓司馬一改變了對青樓的看法。想到這裏,司馬一隨口吟道:“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隻應尋寂寞,還掩故園扉。韓兄,這首《送別》就留給韓兄作紀念吧。”

韓鬆聽罷,拍手叫道:“好,當世得司馬兄贈詩之人,可堪有幾。韓某何其幸之,來人啊,抬上來。”

“是”,外麵有人答應到,四個仆人打扮的壯漢抬了兩隻箱子進來。

“司馬兄,勿怪小弟俗氣。小弟家中倒還是有幾家店麵,這點禮物就請司馬兄收下。”

司馬一既把韓鬆當成了朋友,也沒跟他推辭,直接叫人把那兩隻箱子放在行李堆中了。

待到寅時,送司馬一歸鄉的省衙隊伍終於來了,圓圓的望去,卻是一隻由二十名衙役組成的送行班子。這二十人全身披紅,有敲鑼的,有打鼓的,還有舉著大木牌子的,牌子上寫著“舉人頭名”,二十人之後,還有一個馬夫牽著一匹高頭大馬。敲鑼打鼓的聲音早把百姓吸引了起來,熱熱鬧鬧的人群很快就站滿了街道的兩邊。

終於,隊伍在司馬一投宿的客棧停了下來,那旅店老板接過名帖,飛快的跑到司馬一房前:“司馬老爺,您老起床了嗎,省衙派人來送您老人家歸鄉了。”

司馬一打開了門,看著這眼前的旅店老板,越看越別扭,自己才十七歲,隻因為中了舉人,卻背著五十多歲的老板稱為老人家,真是哭笑不得。

也不多說,接過名帖後,便和韓鬆告了個別,一行四人出了客棧,直奔隊伍,一看見馬匹不夠,那幾個衙役倒也是伶俐人,趕快就近牽了幾匹馬,當然一牽之中到底有多少油水,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司馬一來到那匹高頭大馬前,不由得暗歎一聲好:這馬全身黑的發亮,圓圓的馬眼正在打量著司馬一,腦後的鬃毛隨風而動,特別是四條長長的腿都快趕上司馬一脖子高了。

司馬一越看越愛,不由得用手撫mo著馬背對那馬夫說:“小兄弟,這馬叫什麼名字呀?”剛問完這問題,司馬懿便覺得自己問的傻,馬就是馬,哪裏有什麼名字?

“他叫黑黑”,那馬夫用充滿關愛的語氣說道,那馬仿佛感受到了關注,用頭輕輕蹭著馬夫。

“黑黑”,司馬懿在嘴裏念叨著。雖然是個俗不可耐的名字,但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裏麵摻雜了太多的情感,是一種近乎溺愛的感情。

司馬一小時侯也養過一隻狗,隻因全身金黃,取名黃黃,它全身長著金黃色的毛,金色的毛上還均勻點綴著幾個美麗的小糕點,遠遠望去,就像雪地裏的孩子腳印,這種樣子的小狗不常見,據說是很稀有的品種。它的毛很光滑,金燦燦的發亮,眼睛圓圓溜溜的,像兩顆黑珍珠,後腿長,前腿短,爪子也很尖,跑起路來又輕又快。至今司馬義還能想象到那黃黃奔跑的身影。在司馬一心中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黃黃的主人,而二人是可以相信賴的朋友,一狗一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後來黃黃有病死了,司馬義再也沒有養過狗,此後,不管多漂亮再勇猛的狗兒都取代不了黃黃在司馬一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