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揮手一劍!
絲毫沒有花俏的一劍,卻將八極劍陣的氣息牢牢鎖住,帶著一聲破空清嘯,帶著撼人心脈的強絕真氣,帶著一種千軍不擋的氣勢向八人氣機相連的斷點之上劈去……
不需要任何的變招,因為這一劈已經包含了天下間最精妙的招式,這一劍足以讓天地異色!
空氣仿佛凝結,時間好似靜止,廳中的擺設都被這強大狂猛的真氣掀飛,撞到四周牆壁化為碎片……
帝子七使和清流侯身形微微一滯,流轉的劍氣瞬間一頓,重重劍影霎時消減。
楚嘯天臉色蒼白,輕輕的咳嗽著,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但眸子裏已經湧現了深深的殺機……
赤紅軟劍抖手一揮,點向身側一名黑衣人咽喉,格殺當場!
劍陣已破!
葉伯亦無遲疑,化身殘影,身形流光般一轉,掌勢舒緩,方才散發體外的詭異氣息陡然一收。雙掌瑩光流轉,瞬間擊出數掌,掌影連綿,源源不絕,妙相紛呈,擋無可擋!三名實力稍遜的黑衣人齊齊口吐鮮血,身子被高高拋起,在漫屋塵埃中重重的跌落地上,已然氣絕。除了清流侯,其餘三名黑衣人也在滿屋飛塵中,重重的跌落地上……
楚嘯天望著以劍拄地,半跪著的清流侯,臉上略顯猶豫,稍許,一劍點向清流侯眉心處……
忽然一聲長笑,兩道身影從廳外飛身而入,氣勢強大無匹,如同潮汐洶湧,整個大廳瞬間被那龐大的氣場所籠罩,其中那道黑影身法迅疾,直襲向楚嘯天!
葉伯大驚失色,一柄水藍長劍離袖而出,似是沒有絲毫分量,急電般直奔黑影而去。劍光詭異,宛如空中鳥跡,水中魚路,全然找不到絲毫痕跡。可是這縹渺虛幻之中,卻又攜帶著一股無堅不摧的氣勢!那黑影似是沒料到葉伯劍法如此高明,輕“咦”了一聲,拽著清流侯反身退去。
葉伯亦是飛身來到楚嘯天身側,望著廳中突然出現的兩人……
四君子聽得宅院內慘聲連連,心中皆是驚怒,卻又不敢違楚嘯天的命令,隻得狠心飛身越過高牆大門。四人身在空中,忽聽一聲驚疑,一道黑影衝天而起,直向四人而來,褐衫少年反手從背後抽出自己的鬆紋重劍,帶著凜冽劍氣,狠狠劈向來人,那人倉皇出劍格擋,身在半空,劇烈一震,狠狠砸向地麵。四君子身影悄然飄落,這時才看到,一個個全身鎧甲的兵士牢牢的守在了宅子外,每個兵士手裏都拿著五連發小型勁弩,此時正搖搖對著自己四人。
一名身穿百夫長鎧甲的人眼露凶光盯著四君子,嘴角處絲絲血跡,料來應是剛剛那道黑影。青竹君子看到那百夫長腳邊不遠處有一名身穿大周製式副將鎧甲的屍體,不由望著那名百夫長寒聲道:“是你殺的他?”
那百夫長冷道:“侯爺有令,凡擅入此門者殺無赦!”
青竹君子聞言怒道:“如此說來,你也是‘帝子門’人?”
那百夫長望著四人目光陰冷,並不答話,劈手喝道:“放箭!”
一時箭如飛蝗,漫天而來,四君子躲尤不及,褐衫少年暴喝一聲,鬆紋重劍陡然大亮,劍氣蓬勃而出,他不退反進,飛身衝向箭雨,鬆紋重劍被他使得仿若一輪褐色滿月,將一輪箭雨擋了下來。同時喊道:“此處有我,你們快去東城!莫要誤了王爺大事!”四君子各有所長,竹君子楚淩霄善使快劍,梅君子楚落紅戟法高明,蘭君子楚驟雨長槍無雙,三人皆是善攻之人,而唯有蒼鬆君子楚重巒使得一把重劍,不善攻,唯善守。這箭雨怕也隻有他能抵擋個一時三刻。其餘三人眼中一熱,知他此番絕無生還,略一猶豫,咬牙轉身而去……
楚重巒一口真氣後繼無力,劍光一頓,立時被幾隻箭矢射中,從空中跌落……
在一眾兵士驚駭的注視下,楚重巒用鬆紋重劍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他扭頭見兄弟已然去遠,心中一鬆,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家園盡毀,雙親皆亡,自己被突厥人淩辱時,那個拚死將自己救出來的將軍,想起了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以死相懼邪!”
他放聲狂笑,不顧傷口處熱血汩汩流下,身上湧起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氣息,那是隻有無懼於生死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鬆紋重劍光芒更勝,一時劍氣縱橫,楚重巒迎著漫天箭雨,褐衣獵獵狂響,漫天細雨也被劍氣所阻,進不得他周身半尺之內。蒼褐光芒一閃,少年向著眾兵士飛身而來……
那名百夫長冷冷望著他,漠然劈手道:“放箭!!!”
箭雨傾瀉而至,少年一聲痛喝,身子被漫天箭雨射成刺蝟一般狠狠向後拋去,蒼鬆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