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滿月婚介所那邊,忽然不見了書夏,又聽聞賢王府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禦林軍給圍起來了,眉娘隻好獨自撐起局麵來。
一邊繼續經營著手裏的那點人脈,一邊罵著靈兒這個這幾日思緒顯然飄到不知哪裏去的小丫頭,一邊指桑罵槐,嫌棄書夏兩句。
“哼,遊俠這名兒,叫著好聽,就是些靠不住的浪蕩子!”眉娘這般對靈兒苦口婆心道。
靈兒生氣了,道是:“娘,您不能這麼說書先生!書先生幫了您多少忙呀!”
“那是他收了東家的工錢!”眉娘一邊偷偷擰了靈兒一把,一邊轉頭就變了個臉,衝著來客,笑得似花兒,“呀,這位娘子,可是來相看親事的?”
靈兒嘀咕著,瞥了自家娘親一眼,暗自也有想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學來這變臉的功夫,當一個能為娘親分擔的人呢?
而聽秋班,得知了這戲班子的班主竟被那位賢王接走了,再也未曾回來過。而賢王又大肆張揚,似乎真要把那戲班主當王妃供著,沒了班主的聽秋班人倒是更多了起來。
偏偏戲班子裏的角兒們,沒了管事的壓住他們,各個有了自己的心思。戲班子最怕的就是跟那些貴人扯上關係了,講究的就是個虛與委蛇。這聽秋班如今被劃到了賢王那兒,瞧著是熱鬧了,那些與賢王有隙的貴人可不來了,入賬可少了不少。
加之聽聞賢王惹了事,不知道可還能保住這麼個小戲班子?
樹還未倒,猢猻自散。
聽秋師傅還不知道呢,聽秋班的跑的跑了,沒跑的還在戰戰兢兢地堅持著,隻希冀著什麼時候班主能回來,還記得他們的好才行。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日,嶽滿就受不住了。
他站在自家牆頭,倒也不邁出這個門一步。那些禦林軍礙著世子的身份,不好對他做什麼,隻能由著他往外張望。
第二日,嶽滿幹脆帶著易可一道往外瞧。
第三日,賢王也想爬牆了。
老賢王如今沒了內力,一身蠻力隻能用來砸牆,沒法輕輕一躍躍上牆頭。想要自家兒子帶自己上去,瞧兒子抱著易可那膩乎乎的姿勢,又不想了。
老賢王隻能氣呼呼地站在牆下,一腳又一腳地踹牆。外頭的禦林軍聽著這動靜,頗有些心驚膽戰,生怕上頭站的那倆主子摔了,或者裏頭的那位把腳踢出什麼問題來。
嶽滿隻好灰溜溜地爬下來了。
“瞧見什麼了?”賢王問,“瞧見有人去抓蠻子了嗎?瞧見禮部那幫家夥走在街上了沒?”
“……”嶽滿翻了個白眼,“爹啊,我就瞧瞧咱們家門口的街,又不是長了千裏眼。”
“哼,要你何用!”賢王恨鐵不成鋼,推了嶽滿的腦袋一把。
嶽滿冤啊。
聽秋師傅跟在後頭,捂著嘴在笑,還勸了賢王兩句,道是:“世子爺也是盡力幫您了。”
“哼,也是。”賢王還是氣哼哼地,甩甩手,丟下這麼一句,便走了。
嶽滿摸摸鼻子,他很冤啊?
“哈哈!”身後頭易可在笑。
易可倒是不嫌這日子過得悶,反正他原本十天就有九天是呆在家中讀書的。
等到賢王走了,易可才偷偷對嶽滿道是:“我好像遠遠瞧見了林小公子。”
“我好像也瞧見了……他那一身白真刺眼啊。”嶽滿道是。
“他不是同宋家五郎……”易可沒好意思說,畢竟林小公子同宋五郎名不正言不順地,將後半句吞進了肚子裏,易可哎了一聲,問道,“他來做什麼?”
“說不準是送什麼好消息給咱們的呢!”嶽滿隨口這麼一說。
卻不料,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那林小公子手裏捏著他托宋家五郎查出來的東西。——宋五郎是個性子直的,既然在宋家隻被當施舍一口飯那般養,那宋家做的又是這種牽連家國的大錯事,宋五郎被勸了幾句,便想通了,與林小公子裏應外合,查了不少東西來。
林小公子正尋思著送給嶽滿呢,但想起那禦林軍,沒了什麼好主意。
若是毫無私心,他本該直接將這些托父親呈送給陛下才是。但林小公子可談不上什麼沒私心的,隻能急得原地打轉。
琢磨了兩日,都沒琢磨出什麼好主意。
那日遠遠瞧見賢王府那毫無架子的世子和世子妃又蹲在牆頭上,恐怕他們也是窮極無聊,倒是弄得林小公子更加著急了。
唉,自己這東西,該怎麼送過去啊?
林小公子此時也沒更進一步地想,就算是他曆盡千辛萬苦,聯係上嶽滿了,但嶽滿被禁足著,拿著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