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憑空出現的龐然大物,此刻呈現在菲澤爾麵前眼前的,是一麵色彩斑斕、風格分明、精美絕倫的巨型壁畫。
壁畫頂底兩端畫著兩個倒扣上下的半圓,中間一條直線串聯八個圓圈連接上下,分隔左右。其上下左右共有八幅風格各異的彩畫,並且又以畫中人物正反對比的構圖方式分成了四個部分。
上下兩端的彩畫以一虛一實的構圖形式組成第一部分,以及整幅壁畫的頭尾。中間六幅彩畫,六個人物,兩兩組合成為一個整體,分為三個部分。自下往上分別又以左右、高低、正反且環境格調截然相反的手法繪畫,而且兩兩組合的布置似乎在暗示之間的關聯。
八幅彩畫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是底端所繪畫的彩畫,那是一本放大了十多倍,與祭台上極為相像的黑封皮書,這讓他一下子就將兩者聯想在一起。
又或者說,兩者就是同一樣東西……
除此之外,最吸引他注意的,是第二部分左側的彩畫:一名背靠中線,麵向朝左,有紫色薔薇襯托的少女側身像。
少女身披血汙殘損的鎧甲,手持闊劍舉於胸前,雙眸閉闔,神情安謐。
紅色的披風鼓風揚於身前,上麵有一座由灰白色的線條描繪出來的薔薇徽記,以及萬千民眾拋灑彩花的狂歡景象,仿佛顯化的是少女的信念。
一縷陽光傾斜而下,沐浴在微弱柔和的光芒之下的少女,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似乎為即將迎來充滿光明與希望的未來而感到欣慰。
菲澤爾起初不知道這幅少女側身像的畫中人是誰,然而當看到紫色薔薇以及薔薇徽記,他便知曉並且斷定畫中的少女是誰——解放王女!
這可能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幅留存於世的“解放王女”畫像!
右側人物與少女側身像背對背組成一個整體,則是一幅黑白涇渭分明的彩畫。
黑暗處,隻有無邊黑暗,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隻有不明生物的無數雙血紅眼睛,以及不見全貌的巨型門扉輪廓。
光明處,是一名立於高處的健壯男子,底下可見一些村屋以及手持鋒銳的士兵方陣。
男子神情肅穆地抬起健碩的右臂,纏繞著能夠劃破黑暗的黃色雷電,手握雷電的右手指向前方,仿若雷神的軍令,欲要撕裂那無邊的黑暗。
視線往上移動,第三部分的人物位置變成分站左右兩邊,而兩幅彩畫相比起第二部分,又少了莊重與壯烈,但卻更為突出人物的情感。
左側彩畫的環境色調以幽暗寧靜的氛圍為主調。
陰沉的深藍之下,粗大的黑鐵鎖鏈環繞漂浮四周,少女長發飄揚置身於其中,周身飄散出大小明暗各異的光點,點綴在幽暗的環境宛如一片浩瀚的星空。
少女螓首微仰,十指相扣握在胸前,似在祈禱著什麼,目光仰望高處,神色中流露出向往與期盼。
右側彩畫的環境色調則是以開闊明亮為主調。
湛藍如洗的天空下,生長在小溪水邊,大片穗狀的紅花綠葉中,一名年輕的青年側身佇立在崖邊,右手捂住半邊臉,微微低頭俯視,目光似乎和左側的少女形成對視,嘴角勾起微妙的笑容,神情中流露出一種牽掛與思念。
目光再向上移,看到第四部分的彩畫,基調雖然趨於日常,但兩幅彩畫有著強烈的反差感。
左側的彩畫,是一幅家徒四壁,蛛網灰塵遍布的房間內,中央位置有一道留著短發,無法看到容貌的嬌小背影,似乎耷拉著腦袋,獨自坐在椅子上。
而透過窗外的藍天白雲,綠樹翠葉,對比寂寥空蕩的昏暗房間,更顯得這嬌弱的身影越發的渺小與淒涼。
右側的彩畫,則是一名衣著光鮮,腰間掛著幾個不同顏色的小瓶子的男子,行走在繁華鬧市,被群眾左右簇擁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