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三拄著拐杖,焦急的站在皇宮側門的門口,他的腿傷雖然沒有痊愈,但拄著拐杖,已經可以自由的走動了。
這一陣子,因為腿傷的原因,京城的大街小巷裏少了他的身影,著實讓京城裏的大小官員高興了好一陣子,一直繃緊的弦也鬆馳下來,但沈貴三心裏的弦卻並沒有鬆,反而繃得更緊了。
但是,肖知善仍然離他太遠了,就好像遙掛天際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及。
盡管沈貴三堅信,他一定能夠扳倒肖知善,但所需要花費的漫長時間,卻是他無法忍受的代價,即使有了呂漣和曾慕聖的支持,也不能縮短多少時間,更何況,呂漣未必可信,而曾慕聖又過於神秘,……他需要更多的支持,強而有力的支持!
昨天晚上,太後身邊的富息來了,告訴他,今天是太後的壽誕,太後將恩典宮中的妃子得到一次與家人團聚的機會。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沈貴三徹底高興起來,進京已經兩個月了,終於能夠與女兒見麵,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見到皇帝,他現在已經有了盟友,並且初具爪牙,如果能夠得到皇帝的支持,那麼扳倒肖知善的計劃就可以早日實現了。
但沈貴三並沒有忘了,富息曾經是宮裏的主事太監,是太後的心腹,如果僅僅為了通知這個消息,似乎用不著他親自來,果然,接著富息就告訴了他麗娘目前的處境,高興的心情頓時化為烏有,
從昨天到現在,沈貴三一直在思考著該如何讓女兒擺脫困境。
“哪位是沈大人。”賊眼兒從宮裏走出來,臉上蕩起謙卑的笑。
“下官沈貴三,公公怎麼稱呼。”沈貴三走過去,掏出一遝紙鈔塞進賊眼兒手裏。
“奴才毛尖,給沈大人問安了。”賊眼兒謙卑的說道,將手裏的紙鈔推回去,說道:“麗妃娘娘平日對奴才已經很好了,奴才哪能還要國丈大人的錢呢。”
自從莫禮被太後送到懲戒房,打了十板子之後,巧嘴兒就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了宮裏的主事太監,而長耳朵則成了皇後的貼身人,以目前的趨勢看,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成為下一個被太師提拔為主事太監的人選。
可是自己呢?自從被皇後派到麗妃的身邊後,賊眼兒覺的就像被遺忘了一樣,當初他們四個人一起伺候皇後,雖說莫禮跟著皇後的時間長,最早得到了提拔,可是他們三人卻是在一條起跑線上的,但是現在,自己卻落在了後麵。
賊眼兒不得不替自己的將來考慮,麗妃已經懷了皇帝的龍種,如果將來生下一位皇子,或許還會成為太子,就算不能太子,單憑皇子的身份,也會保證麗妃一生的富貴……,有了這一層想法,賊眼兒對麗妃的態度也有了改變。
“毛公公切勿推辭,這都是下官的一點心意。”沈貴三又將紙鈔推回來,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其中太監尤甚。
“既是大人的恩賞,奴才就收下了。”賊眼兒笑著將紙鈔揣入懷中,這種錢,不要白不要,說道:“請大人跟我來,麗妃娘娘已經回枕香宮了。”
沈貴三跟著賊眼兒默默行進,枕香宮門口的小太監已經換了新人,輕輕的推開門,恭敬的跪在地上,磕頭問安,沈貴三快步走入,穿過門口的甬道,繞過屏風,……,一年多了,自從女兒離開黃州,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女兒了。
“爹,你來了!”麗娘站在桌子邊,呆呆的看著沈貴三,目光裏滿是期盼,問道:“咦,那個……什麼……老師沒來。”
“她,……哎!…….去年就病死了。”一年多沒見,沈貴三萬萬沒有想打,在女兒的心裏,自己竟然沒有一個**重要,突然而來的失望竟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死了!”麗娘的失望的看著沈貴三,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皇帝被偷走了,可是他卻毫無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再次見到見不得人老師,讓她告訴自己,怎樣在保住肚子裏的皇子的情況下,將皇帝奪回來,可是見不得人老師卻死了,……
“沈大人難的進宮,奴才去禦膳房給您備桌酒菜,讓您和娘娘好好的聊聊。”賊眼兒既然抱著在麗娘這裏給自己留條後路的想法,又得了沈貴三的錢,因此格外熱情,討好似的對荷花和兩個老媽子說道:“愣在這裏幹什麼,娘娘要和沈大人說些體己的話,你們怎麼不長眼呢,快些出去。”招手將她們叫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父女兩人,但氣氛卻好像在沉默中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