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鼓聲響起,人群的歡呼聲中一個精瘦的漢子走上高台,隻見他手執香燭喃喃念誦了一段什麼,爾後便麵向身後山呼海嘯的寨民們,高聲道:“眾位鄉親,咱們南屏海界數百年來代代被夜叉欺壓。咱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剝他們的皮,老天有眼,讓咱們慶水寨終於端了這些妖怪們的老巢。鄉親們,今天我羅紮就要把這些畜生們燒了祭祖!”
羅紮的一番話,直說得下邊的鄉民們熱門沸騰,眾眾口一聲,齊喊著要將那些夜叉們活活燒死。
眼見得岸邊竹樓中的數十個大木籠子被繩索拉起來,吊離了水麵,阮舒頓時著急起來,因為“不”就在那些木籠子當中。而竹樓中的鄉民們已經將一桶桶的火油潑向木籠中的夜叉們,阮舒再顧不得其他,一時飛身而起,耳旁就略過人群中一聲斷喝:“慢著!”
阮舒銀鞭在手,向著海岸兩側啪啪兩下數十個木頭籠子頂部的繩索已是斷了。因為被釘在籠子裏,夜叉們掙紮不得,身不由已地隨著木頭籠子向水底沉去。
海岸上的鄉民們俱是一驚,待反應過來有人打算救走這些夜叉,頓時火冒三丈,一個個罵罵咧咧拿起自製的弓箭便向阮舒射去。
阮舒卻是顧也不顧如雨的箭鏃,隻一心向鎖著“不”的籠子奔去。
隻覺得身邊的箭鏃一緩,寒氣逼人的劍芒已是籠罩周身左右。而海麵下忽然浮起無數黑黢黢的怪物,將數十個木籠子盡數托了起來。
羅紮見此情景,頓時惱怒之極。他好不容易撿了這麼大的便宜,趁著夜叉們傷重一舉供上了夜叉島。可現在這些人一搗亂,他如何在九灣十八寨中立威。羅紮本想讓手下把這些搗亂的痛打一頓趕出慶水寨的。可來搗亂的人,卻是有些棘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木寨寨主的外甥那呷。
羅紮以為阮舒和那呷是一夥的,所以等岸上的鄉民們亂射了一通以後,才慢騰騰地讓岸上的鄉民們住手。而這時岸上不少鄉民已經認出了從海麵下浮起的正是那呷的海夜叉,哪個還敢妄動。
“嗬嗬,我說是哪個,原來是那呷。”羅紮笑嘻嘻地走下高台,走到那呷麵前。一招手,手下已經捧上一壇好酒。羅紮示意手下倒了兩碗,自己端起一碗到那呷麵前道:“那呷兄弟能來,我慶水寨真是蓬蓽生輝啊,還請那呷兄弟不要嫌棄我這酒薄……”
那呷身高足有九尺,站在人群中頗為醒目。羅紮和他說話都得仰著頭。羅紮話還沒說完,那呷已經接下酒碗一飲而盡。喝完後幹脆利落地扔了酒碗,渾身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黝黑透亮,一雙眼睛精芒盡顯,裸露的臂上肌肉虯結,整個人就像一個蓄勢待發的獵人,隨時準備將獵物博入口中。
此刻這個“獵人”抿了抿嘴,半眯了眼道:“那呷先幹為敬!”
這一番動作下來,頗具豪氣,周圍的人頓時被那呷身上的氣魄鎮住,瞬間就沒了言語。
羅紮本來還想著先禮後兵,找那呷問罪。可那呷身上的那中氣勢豈是常人能壓得下的,羅紮即便心中再是不願,也不敢和那呷硬碰。畢竟關於那呷旁的傳聞可能是假的,但他天生神力可是羅紮親眼見識過的。
於是羅紮隻能幹笑:“不知道那呷兄弟為什麼要阻止我們祭祖啊?要知道九灣十八寨的鄉親們可都盼著這一天呢!”羅紮雖是不甘心,可還是想拿鄉民們壓那呷一壓。
那呷嗤笑一聲,似乎對羅紮的小心思頗為不屑:“不為什麼。我要那些飛天夜叉!”
“嗬,那些夜叉都是吃人的妖怪,不知道那呷兄弟要他們作甚?”
“對你們來說,它們就隻能是吃人的妖怪。可在我那呷手裏,再凶狠的妖怪也都是待調教的奴隸而已。”羅紮聽著那呷說話的語氣一時怒上心頭,然而看著那呷望著飛天夜叉目中精芒迸射,一時又覺得脊上發涼,肚裏的一通質問的說辭早已忘到九霄雲外。
“嗬嗬,既然那呷兄弟喜歡,那就當我羅紮送給那呷兄弟的禮物了。”現在他還沒有動那呷的實力,羅紮隻能掩下不甘,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
那呷也不屑和他客氣。若羅紮敢說半個不字,他那呷直接硬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