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魚市,陸子淵和阮舒已經被嘰嘰喳喳圍觀的姑娘婆姨們圍得走不動道了。
“哎,哎,我說你們倒是把路讓開啊。這眼看著魚市就要散了,這魚賣不出去,阿公可得罵我了!”阿蘿見這些寨子裏這些女人們把自己和陸子淵堵得是半步都走不了,眉頭一皺,站在陸子淵身前就喊起來。
“不就點魚嘛,我們要了!”
“對啊,對啊!”
有人起頭,其餘人的瞬間開竅,這不正是絕好的機會能親近親近那個俊後生嘛!一時圍觀的姑娘婆姨們蜂擁一般都湧向陸子淵。
陸子淵臉色一僵,踉蹌了兩步,袖中的淩雲劍一時蜂鳴起來,身周霎時流轉起一團隱約可見的藍色光暈。
師父,徒兒今日實屬無奈,不得不拿您教的法術對付這些弱質女子了。
阿蘿見一群人不由分說向陸子淵跑去,正擔心有人渾水摸魚,就見得陸子淵麵帶尷尬站在魚筐旁,不少人想趁機摸他一把不知怎地被陸子淵一閃,竟是撲了個空。
嘿,這小子不愧是和魚一起網上來的,滑的像條魚一樣。
阿蘿竊笑不已,遂揚聲道:“哎,哎,挑好了魚到我這交錢啊,牛二嬸您別捏了,我那一筐魚都被您摸個遍了,您麻利地,快點給錢吧!”
姑娘婆姨們見阿蘿發話了,想著剛才也不知誰趁亂得了好處,隻好各自撿了魚乖乖到阿蘿那交了錢。
於是阿蘿走到魚市上和阿公會合的時候,筐裏已經隻剩了十幾條魚。
“哈呀,阿蘿真是長本事了,不用到魚市就能把魚賣了。”老阿公樂得一時笑得合不攏嘴。
“那是啊!”阿蘿麵露得色,“不過子淵可是幫了大忙。”說著一拍陸子淵肩膀,陸子淵卻是不動聲色地躲過了:“全是阿蘿姑娘心思靈巧。”
“恩,既然魚賣完了,阿公就放你一上午假,這後生看來身子骨確實硬朗啊,阿蘿你就帶他到街上走走,順便給阿公打壺酒來。”
“好嘞!”
水羅寨確實不大,整個寨子隻有兩三條主要街道。
阿蘿在前邊帶路,陸子淵的眼睛卻不住地向四周掃。
“哎,你看什麼呢?”有什麼能比我好看呀,阿蘿回身嗔怪不已。
“沒什麼!”陸子淵一邊說一邊往阿蘿身後湊,阿蘿心裏一喜,卻見得剛才買魚的牛二嬸正匆匆往這邊走來。
阿蘿一時心裏明鏡兒似的,看著陸子淵藏到了身後一個草寮後邊才緊走幾步上前跟牛二嬸搭訕道:“二嬸這麼急著趕路,這是做什麼去呀?”
“呦,阿蘿啊,你不守著你那個俊後生到這兒來做什麼?”牛二嬸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往阿蘿身後尋摸。
“哦,他陪著我阿公回去了。這不,阿公差我打酒來了!”阿蘿說著晃晃手裏的酒壺,“二嬸你還沒說你這是幹嘛去呢?”
“哎呀,你還不知道呢!”牛二嬸一說這個頓時雙眼發亮,聲調也高了八度。
“怎麼?”
“今天海上也不知刮什麼風啊。早上剛見了你家那位,剛聽孫秀妮說,劉河家的酒館裏又來了兩個神仙一樣的人物,這手一伸就變來滿桌子的美酒佳肴……哎呦,我這眼看著遲了,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說罷將發鬢一攏,扭著身子就向街那頭去了。
神仙一樣的人物?還會有比子淵更俊的人?
阿蘿心裏正嘀咕,不知何時陸子淵已經站在身旁道:“咱們也去吧!”
阿蘿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就見陸子淵已經走出老遠,連忙跟上,心裏卻是一陣嘀咕,這個子淵怎麼比自己還愛熱鬧?
劉河家的酒館,說是酒館,其實不過一個竹棚,茅草頂,屋裏幾條大板凳,可整個水羅寨也就幾家這樣的酒館,平時也就是些賣力氣的人來來往往,從沒像今天這麼熱鬧過。
隻見那小小的竹棚裏已然撤去了所有擺設,一方花紋繁複的白色錦緞鋪在地下,從棚頂垂下一個巨大的雪色錦帳,錦帳中隱隱有弦樂聲傳來。酒館當家的劉河正哆哆嗦嗦站在錦緞未遮蓋的酒館一角,垂首侍立。
酒館門口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人,然而奇怪的是,人人臉上雖帶著好奇無比的表情,卻一個大聲喧嘩的都沒有。大家似乎都被一種無聲的氣勢震懾,不敢隨意交談。
阿蘿個子嬌小,被這麼些人擋住,除了能看到屋裏如雪的錦帳,哪裏還能看到別的。一時著急起來,逮著空便往裏擠,終於擠到前麵,一時驚得呆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