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的時候,停在安全屋外極其不起眼的一輛車再次開動。
車窗拉上的一刻,喻桑白再次對路邊的明帆揮了揮手。身為布置在omega學院的臥底,相比於這裏,在漩渦的中心才能為整個團隊找到更多的線索。
與他一同回去的還有宋隕,在喻桑白還伸著頭和明帆磨磨唧唧的時候,宋隕已然悄無聲息的幫著副駕駛上的魚係上了安全帶。
“陳雲易也是拚啊,怎麼都不肯再開口。”喻桑白調整座位把自己躺成一條魚片,這才發現了安全帶的存在,對著一旁的宋隕眨了眨眼睛。
宋隕微微頷首:“他不想說。”
“這倒也沒啥好辦法。”喻桑白攤手:“按明帆說的,刑訊也行不通。”
“他怎麼說?”
“陳雲易的手,抖得很厲害。之前還以為是神經損傷或者心理病因,明帆查過之後才發現是輻射病理。”
宋隕微微皺眉:“輻射?”
“對,應該還是高強度輻射。說起來,陳雲易好歹也是做胚胎變異的,對輻射懂得至少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多,不應該什麼防護措施都不做,”喻桑白也有些猶疑:“他身上,每個器官都被影響到了。沒有器質性病變隻能說是運氣太好,但現在不說刑訊,稍微有點刺激估計整個身體都能垮掉。或者說,他根本活不了太久。”
宋隕有些沉默,最終開口:“繼續往下查吧。”
轎車安穩的行駛在清晨前安靜的路麵上,等到車身些微晃動的時候,喻桑白才迷迷糊糊醒來,有些羞赧的摸了摸頭:“我剛才是不是睡著了?”
宋隕的神色在暗淡的光線中略帶柔和:“嗯。到了。”
校園不遠處的停車場上,兩人從車內下來。為了繞過門禁,他們一直走到宿舍所在的方位的矮牆前,繞過攝像頭翻了進去。
“要是在聯邦,隨隨便便潛個人進來多方便。真奇怪,這裏的人鼻子都怎麼長的,”喻桑白依然覺著困意泛濫,當下隻能自說自話保持清醒:“一個beta走在校園裏,分分鍾被人認出來。”
“是。”宋隕拉了他一下,免得他一頭栽倒前麵的樹上。
“你那門禁,我怎麼看的上麵還有我的照片?”說著說著,喻桑白又來了精神,直接一爪子把小卡片從宋隕的口袋裏撈了出來:“誒,還真有。”
小小的一張卡紙上,兩人的頭像並排列在一起。喻桑白的照片下麵還寫著他的學號,照片中間一個巨大的箭頭表明宋隕屬於他的家屬。
宋隕見身後的青年走的慢了,有些無奈的回頭:“如果現在回去的早,還能睡會。”
正想把卡片的反麵扒出來的喻桑白聞言立刻乖乖的把爪子收起,跟著宋隕在避開攝像的不規則路徑上行進。
清晨前的校園過於安靜,並不明亮的光線渲染著這一處小樹林,甚至於有種淡淡的曖昧氛圍。宋隕走在前麵,少頃就看到了視線裏的小樓。他甫一停下,喻桑白就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抱歉抱歉。”喻桑白捂著鼻子,兩眼濕漉漉的看著他。
宋隕有些發怔,那種在樹林裏淡淡暖暖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一點一點傾覆著他的理智。
他順從心意,緩緩俯身,在接近青年的一瞬再次停下:“疼嗎?”
喻桑白早就困的人事不知,他能感覺到安全距離被侵蝕,但對方的氣息卻並不讓他抗拒。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眼淚從眼角沁出來,看上去竟是有幾分乖巧的意味:“有點。”
宋隕鬼使神差的頓住,青年的唇色也是淡淡的,微微張開的時候,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他有些失笑,自己隻是這麼看著,心裏就雜念橫生。他想做的比看更多,但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等下去。
房門被鑰匙打開,冷風從門縫裏逸散開來,喻桑白立刻露出一副極為滿足的姿態順著風口就蹭了進去。
宋隕合上門,將溫度調低:“去睡吧。”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在床上的被子裏微微拱起一個小小的被子堆。宋隕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把燈光調暗。
屋內隻有一張床,宋隕心裏有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擠上去。雖然按昔日隊友所說,青年與他是曾經的戰友,生死與共的兄弟,然而在潛意識裏,他還是會把青年當做omega。這種混雜著好感的珍視也許在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紮了根,即使青年完全不像omega一樣脆弱、需要被嗬護,他還是會不由的想要照顧他,控製自己不去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