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2 / 3)

“那可不敢!”鄭欣怡話頭仍然很尖刻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衛河市的市委書記,但你是不是鄭勝利的愛人,我得先去問問鄭勝利他爹鄭萬山,不知道他老人家可知道有這個兒媳婦,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老人家說過呢?”鄭欣怡有意要埋汰埋汰梁文秀,冷笑著又說,“如果是先斬後奏的話,鄭勝利可就敗壞了鄭家的家風,甭管他現在當的什麼官,論家法他就該自打耳光。”

梁文秀一聽這話,心頭之火猛地冒了起來,她把鄭欣怡一推,陰著臉厲聲說道:“小妹,你也太過分了吧!我再三向你道歉認錯,你就是揪著不放。殺人也不過頭點地,還能怎麼樣?什麼先斬後奏?把話說得好聽一點,不要侮辱人!我……”

鄭欣怡正中下懷,柳眉倒豎,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毫不示弱地把冷笑加進去了不少鄙視,說道:“你要怎麼樣?我拭目以待。不過我告訴你,這裏不是衛河市,你可以稱王稱霸、為所欲為,這是天子的腳下,就是有鄭勝利在,你又能把我怎麼樣?為了達到某種個人的目的,不惜采取瞞天過海、偷梁換柱的卑鄙手段,大慷國家之慨,行坑害老百姓之實,事情敗露之後再故技重演。我也真的領教了,你們對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使喚得怎麼那麼得心應手?我也真納悶,翻手雲、覆手雨,你也真操練得滴水不漏?我想慈禧太後當年也不過就是這樣吧。梁書記,你說呢?”

梁文秀早就泄氣了,她無法也沒有力量和鄭欣怡對峙,不要說鄭欣怡揭露的這些都是事實,就算全都不是事實,她也不敢和她弄僵,她記得一個哲人說過: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是不會和瘋子頂牛的,除非他也瘋了。眼下,鄭欣怡就是一個瘋子,她頭上沒有帽子,身上也沒有外衣,手裏的錢下下輩子也用不完,俗話說:無所求者無所畏,和她較真不就是堂吉訶德鬥風車嗎?那才不值呢!梁文秀再一次讓眼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她知道,如果這個小丫頭真的強上來,郎忠傑甚至包括鄭萬山,都強不過她,那“煤變油”的項目可就要泡湯,而“煤變油”卻是省裏下一個十年、二十年工業的支撐點,如果失去了這個支撐點,她還靠什麼來爭那頂副省長的帽子?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梁文秀今天就屈辱一次,當回蟲子了,隻要你踩不死我,我就會再起來。她哭了,哭得淚流滿麵,哽咽著說道:“妹,你就罵吧,隻要你痛快,我都認。誰讓我得罪過你呢!妹呀,一個女人,特別是像我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在中國的官場上混,不容易。中國的官場當前是男權當政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想在中國官場出人頭地,不容易。中國的官員不容易,女官員尤其不容易,她必須舉止像女人,思維像男人,工作像條狗——勤快、靈敏、忠誠,生活像兔子——警惕、膽小、會躲。妹,就說你說的那些吧,不要說沒有,就是有,我又能做點什麼?省裏有省長,部裏有部長,我算什麼?妹,你是一個透明的人,這件事鬧得不愉快了,你當然無所謂,可是我呢,邵省長呢,鄭部長呢?我想,這種局麵誰都不願意看到,包括你爸,那位令人尊敬的老前輩,又剛剛受了軍委主席的表彰。如果鄭部長因此而影響了下一屆的選舉,老將軍將如何麵對國人,又將如何麵對鄭家的列祖列宗?再說,妹,你說的那些,實在也言過其實、誇大其詞了。妹,咱都甭幹傻事,再說嫂子也知道得罪你了,就是真的論起家法來,不也得等到咱們回到家裏?我保證,不但再次給你請罪道歉,我也一定和鄭部長一起領家法。”

這是一番很有說服力的話,應該說,真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無論於公還是於私,都打動了鄭欣怡。特別是後邊的那些話,還有一定的分量,更讓鄭欣怡躲避不開、繞不過去……唉,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後來,當鄭勝利把梁文秀領到老將軍鄭萬山跟前,介紹說這就是衛河市的市委書記梁文秀時,老將軍坐在沙發上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隻是“哦”了一聲表示了他已經知道。然後,用眼睛看著梁文秀,說道:“市委書記管著幾百萬人口的吃喝拉撒睡,管著上萬平方公裏土地的地上地下,書記是什麼?書記是中國共產黨派駐這一地區的法人代表,要記住總書記的話: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係,利為民所謀。書記,老朽也送你兩句話吧:利在一身勿謀也,利在天下者謀之;利在一時勿謀也,利在萬世者謀之。希望咱們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