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對頭。”鄭萬山高興地指著譚教授他們對鄭和平說道，“老爸現在就在給他們這個團隊當領導。而我們這個團隊現在正在向這一主陣地發起總攻，到你這裏來，就是來尋求火力支援的。你不會隔岸觀火、袖手旁觀吧？”
“老爸，您老人家這是什麼話嘛，”鄭和平笑著說道，“這一課題目前全球都在攻克，我要求還要求不來呢，怎麼會隔岸觀火呢？老爸，咱們先吃飯，吃過飯再討論。下午還有時間嘛，您看如何？”
“好！”鄭萬山興致勃勃地把一大杯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酒席間，鄭和平對煤化工的問題表示了極大的興趣，正如他說的那樣，不斷地向譚教授和郎忠傑他們提出一些問題，工夫不大，就不動聲色地把鄭萬山他們一行來首都的目的偵察了個八九不離十。
說是酒宴似乎勉強，這隻是一頓午飯，隻不過是多了兩個菜，上了兩瓶葡萄酒而已。吃過飯後，鄭和平很家常地對鄭萬山說道：“老爸，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今天是專門請了假的，讓譚教授和忠傑、欣怡他們就不要休息了，接著中午的話題再往下談，一方麵給我補補這個專題的課，另一方麵，討論一下看我能從什麼地方幫幫忙。”
鄭萬山當然很滿意，他仿佛真的感到累了，便很體麵地從椅子上站立起來，既有幾分倚老賣老、也有幾分居高臨下地先是對著鄭和平說道：“你小子有眼色，主動請纓了！好，給你老爸麵子，老爸高興。”接著，又對譚教授說道：“教授，辛苦你了，你就和忠傑、欣怡詳細地給他談談咱們的情況，特別是咱們來首都的目的和要求要給他談詳細。老二還是比較……比較識大體的，咱們的要求你就不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談什麼。我，就先去休息一會兒。”說到這兒，大概他也真累了，不好意思地朝著譚教授笑了笑，讓鄭欣怡扶著，走出了餐廳。
在這個賓館的一個小型會議室，鄭和平又讓服務員給每個人上了一杯咖啡，目的當然在於提神，一邊喝著，一邊聊著，在很和諧的氣氛中，雙方就煤化工的前途以及他們合作的範圍都聊得很是愉快。
也許是兩個多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不過可以肯定，沒有超過三個小時，鄭萬山來到了小會議室，休息的這兩個小時讓他精神煥發了。他坐到那裏，聽大家又聊了一些問題後，見大家還比較投機，便對鄭和平說：“老二，對這個課題談談你的看法。”
鄭和平笑了笑，很沉穩地說道：“對這個課題的看法不用談了吧，能讓我老爸看中的並下決心要攻克的課題，自然毫無疑問是世界頂尖級的課題，我老爸的眼光和境界是普通人無法望其項背的，這當然也就毋庸置疑了。”鄭和平的話雖說有幾分討好鄭萬山的意思在內，但他那溫文爾雅的、快慢有致的語調卻也讓人感到了他的真誠。他非常恭敬地看了看譚教授，流露著很欽佩的口氣又說：“譚教授是一位很有超前意識和超前目光的科學家，能在上個世紀知識分子正在受難中就對能源問題有清醒的認識並投入到煤化工項目的研究，實在是有一點‘天降大任於斯人’的意思，更有一點‘先天下之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於無聲處聽驚雷’的味道，這樣的人是‘大人’，這樣的人是大知識分子、大科學家。當然，我的小妹和我的弟弟能在萬千可賺錢的項目中傾其所有投巨資支持這個現在還沒有錢賺、而且短期內還不可能賺大錢的項目，足見你們眼光之遠、胸懷之寬。老爸說他現在率領的是一個團隊，是一個正憋足了勁要從坑道裏衝出來、向主山頭發起衝鋒的團隊，我說你們是咱們這個民族的縮影、是咱們這個國家的縮影，你們正在黨和國家改革開放政策的領導下向著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高峰衝鋒，而且很快就會衝上山頂，把那麵鮮豔的五星紅旗插上山巔……”
鄭萬山被兒子這話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老二，別說這些……”
“老爸，您老讓我把話說完。”鄭和平有點激動地繼續說道，“我沒有要恭維你們的意思，恭維你們既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這並不僅僅因為你們是我的親人，而實實在在是你們的精神讓我感動、讓我震撼。這就是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我願意同你們一起向那個高峰衝鋒，就我自己而言，我願意作為新生力量加入到你們這個團隊之中。”
也許是渴了，鄭和平需要喝口茶水來潤潤喉嚨，也許是他講話的藝術，到了一個意思說完而另一個內容開始之前就應該停頓一下，講到這裏時，他把話停了下來，很緩慢地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兩口。盡管他還穿著軍裝，但身上洋溢出來的儒雅之氣，卻不比譚教授少，或許這就是平常人所說的儒將？
鄭和平把茶杯放了下來，他的秘書連忙把水給他續上。國防科工委的會議，一般都在開會之後不讓服務員出入，這大概已經是不定之規了，在服務員把咖啡送進來之後，會議室內就沒有服務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