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如也按照慣例在禦史隊伍中打盹兒。
不知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群臣們已然習慣這熟悉的聲音，表情並無太大波動。
倒是葉貞有些奇怪。
她司馬九如今天不會來上朝。
這家夥，不好好的去查案，又來朝堂上鬧什麼幺蛾子。
自己昨天不是已經跟他說了，不要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到朝堂上來奏嗎？
她神色怪異的看了司馬九如一眼，“司馬愛卿有何事上奏？”
“回陛下，上奏之前，微臣有兩個問題想問陛下。”司馬九如道。
“你問。”
葉貞點頭。
司馬九如抬起頭，看著葉貞朗聲問道：
“敢問陛下，自陛下登基後所立之大周律法，可是為黎民百姓而立？”
“是。”
葉貞繼續點頭。
“那大周之法可是希望天下無不白之冤，無強加之罪，不因高貴容忍，不因貧窮剝奪？”
“正是。”
葉貞依舊點頭。
文武百官不明所以，但總覺得司馬九如不會無緣無故問陛下這兩個問題。
這小子......今天不會是衝著陛下來的吧？
正當他們有此猜測之際，就聽見司馬九如開口了。
“啟稟陛下，臣明白了，臣今日要參的是——整個大理寺！”
聽到司馬九如參的不是陛下，群臣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轉眼又呆住了！
參整個大理寺！？
參人就算了，參大理寺算什麼？
難不成他還想讓大理寺解散不成？
這時，大理寺卿蘇仲元坐不住了，當即站出來，吹胡子瞪眼道：
“陛下，老臣身為大理寺卿，統領大理寺，不敢說功勳卓著，卻也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如今此子口出狂言，開口便要參我整個大理寺。”
“還請陛下為老臣，為大理寺諸多官吏做主，若是此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懇請陛下治其擾亂朝堂，構陷同僚之罪！”
這兩項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倘若是坐實了，挨上一頓板子是跑不了的。
這也算給這小子長點記性。
文武官員們也是等著看熱鬧。
你參一個人可以抓著小辮子不放，但若是參一整個機構，沒有足夠的理由，就是在自討苦吃。
隻見司馬九如不慌不忙的開口道：
“陛下，大理寺掌獻天下奏案，為的就是讓大周所有臣民有法可依，有理可循。”
“可微臣昨日卻聽聞大理寺受理狀紙需要上交受理金。”
“若無受理金，狀紙便會被一拖再拖。”
“甚至永無見光之日。”
“如此一來，這大周律法豈不是成了勳貴的律法，有錢人的律法？”
“滿口胡言！”司馬九如剛說完，蘇仲元就怒吼道，“陛下，老臣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司馬九如簡直是在信口雌黃。”
“懇請陛下治其欺君之罪！”
蘇仲元滿臉憤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司馬九如則是一臉淡然，看上去也並非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