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腰間插著兩把鋥亮的彎刀,氣勢凜然,步步走近水清漪麵前。刀還沒有拔出,便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掀飛,跌落在魅王的腳下。噴灑出的幾滴鮮血,濺在流溢著水光的紫色袍擺。
魅王眸子驟然冰封,不怒自威。
侍衛嚇得魂飛魄散,不顧身上的內傷,跪在地上自裁謝罪。
公公驚叫一聲,將兩個打算自裁的侍衛撞開,掏出雲錦跪在地上替魅王將血漬擦去。指揮著其他二位公公:“作死的奴才,杵著作甚?還不快些拿換洗的衣裳給爺更換!”
一塊黑幕將魅王圍起來,公公利落的替魅王換好衣裳。揮著拂塵,指著長孫華錦道:“大膽!你可知觸了咱爺的尊威?你們東齊國人,簡直太粗暴!”仿佛長孫華錦做了罪大惡極之事。
水清漪眼皮子一跳,他們動不動將人千刀萬剮,剜眼珠兒,舉止溫和規矩麼?
長孫華錦看都不看他一眼,袖擺微動,攬著水清漪朝宮內走。
公公臉色扭曲,掐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水清漪拉扯著長孫華錦的袖擺,停駐了腳步。回頭看著俊美絕倫的魅王,微蹙了眉頭,不知他為何離開一遭東齊,性格大變。
且,也不傻了!
“幽兒。”水清漪看著倒在地上的侍衛,被公公一衝撞倒是沒有再想著要自裁。從中可以瞧出往日在他麵前失儀,冒犯他的人,都是以死收場。
龍幽雙眸幽深似海,似有一抹幽藍光焰跳動,更顯邪魅。修長的手指,撩開垂落在兩頰的墨發,白皙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清冷光暈,與眸子裏的寒光相輝映,布滿肅殺之氣。
伸手指著她,緋紅色薄唇微啟,腦子裏閃過一抹零碎的片段,模糊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那一聲‘幽兒’極為的耳熟。
蹙眉深想,腦子裏似有一柄鋒利的刀刃攪動,撕裂般的尖銳痛楚傳來,零碎的畫麵支離破碎。
水清漪敏銳的捕捉到他眸子裏的痛楚與迷茫,心一沉,他的癡病好了,可卻忘記了那段犯病時候的記憶。
他忘記了她。
兩人之間並沒有深厚的情誼,可仍舊心裏有些難過。昔日纏在她身旁,喚她姐姐的天真少年,不過一夕間,變得這般的殘暴。
收斂了心思,與長孫華錦一同乘著轎攆去了宮宴。
“爺,他們……”公公見爺這麼輕易的饒了他們,仿佛受到了打擊,指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龍幽擺手,銳利如鷹的眸子盯著漸行漸遠的轎攆,微微沉思:“本王來過東齊?”水清漪給他的感覺,很舒服。
隱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小凳子公公不敢有所隱瞞,諂媚的說道:“爺來東齊私訪。”
龍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凳子公公脖子一縮,陰颼颼的冷風灌入心肺,哆嗦的跪在地上說道:“借奴才千萬個膽子,萬不敢在爺麵前造次。”
龍幽知曉他練功走火入魔,必定是那時來的東齊。
小凳子見龍幽進了宮,連忙起身追上,將轎攆裏裏外外都擦拭了一遍,適才打簾請他乘轎。
身後的官員家眷,瞧著龍幽的做派,心思活泛了起來:“好大的排場,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魅王?方才水清漪這般得罪他,直呼他名諱都相安無事,傳言當真不可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