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看著馬匹轟然猝倒在地,刺殺她的車夫,雙目圓睜的滾落在幾米遠之遠。脖頸處有一道極細的傷痕,顯然斷了氣。
背後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逼人的凜冽殺氣,緊緊的攥著手心,壓下心底的驚慌。
“謝謝!”輕聲向長孫華錦道謝,他方才恐怕是不願她看到殺人的一幕吧?
長孫華錦頷首。
水清漪目光冷冽的看著車夫,他的腰側滑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沉穩的走過去,撿起令牌放在手心,心跳驟然狂亂了起來。
鐵質令牌反麵雕刻著繁冗的圖案,正麵一個潦草如鉤的梟字。
前世她參加最後一場宮宴的時候,隱約在誰的身上見過。後來長遠侯府被抄家,就是查找出這樣一枚令牌,還有通敵賣國的信件,被抄家滅族!
梟……西越皇孟梟?
西越皇為何要殺她?她不過是一個衰敗家族的嫡女罷了。難道是因為與靜安王府聯姻的緣故?若是如此,前世為何要構陷長遠侯府賣國?
水清漪費力去想這塊令牌在誰的身上見過,可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她知道有很重要的事被她給忘記了!
隱隱覺得就算她離開,也不能安然無恙。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裏升起了無力感。
這次是幸運的碰見了長孫華錦,若是走遠了,那人要殺她易如反掌。
“你要離京?”長孫華錦看著常德從馬車裏拖出來的繡萍,還有兩個包袱,如濃墨般深沉的眸子,逼視著她。
水清漪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沒有回答。她心裏也是搖擺不定,畢竟人單勢薄,斷然是逃不過暗中之人的追殺。若是留下來,也是一潭渾水!
“你可知,你離開,大夫人將會危險?”長孫華錦淡淡的說道。
水清漪挑眉,若是她親娘,她倒可以留下。但是大夫人雖然對她好,可終歸不是有血緣的母女。難保日後牽扯到利益,她會將自己貢獻出來!
“我回府。”心底對他的防備,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
長孫華錦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淡淡的說道:“你難道從不曾想過,為何與大夫人長得如此相像?”
水清漪霍然看向長孫華錦,他是什麼意思?猛然回過味來,他知道她是假冒的!心裏有一瞬的驚慌,下一刻便平複了下來,鎮定自若的勾唇道:“世子當真會說笑,我是母親的女兒,自然長得像她。”
長孫華錦狹長的眸子裏一片澄澈,神色淡然似皎皎月光。清淺一笑,並不多言。
水清漪麵上雖不動聲色,心底卻掀起了驚天駭浪。不由得想到在鎮國公府,老夫人對她無意間流露出的疼愛、憐惜、歉疚的目光。這裏麵,似乎極有深意。
不論如何,她的身世恐怕與鎮國公府,是脫不開關係!
沉吟了良久,水清漪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睨了眼手中的令牌,決定參加宮宴,調查清楚。
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