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並沒有齊全的傷藥與府醫,水清漪連夜帶著昏厥過去的繡橘與繡萍回了侯府。
原本以為侯府裏頭的人都睡下了,誰知燈火通明。前廳裏水守正與大夫在商議,諸位姨娘全都站在一旁,神色各異。
望了眼天色,此刻三更天。
水守正聽到腳步聲,看著風塵仆仆回來的水清漪,臉色難看:“你母親出事,你倒好,全然不見蹤影。”
水清漪心底‘咯噔’一下,大夫人出事了?
看著水清漪茫然的神色,水守正臉黑如墨道:“你母親腹中胎兒怕是保不住了!”眼底閃過一抹惋惜,畢竟他是希望生下一個嫡子。這樣他的地位會更加的穩固。
水清漪心一沉,大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孩子便險些保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怕是承受不住!想到此,匆匆的去了大夫人的院裏。
方才踏進屋子裏,濃鬱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水清漪掀開珠簾,進了內室。見到大夫人麵色蠟黃,唇色灰白的躺在床上。靠近床邊,隱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不禁麵色大變:“母親,您感覺如何?”
大夫人驟然聽到水清漪的聲音,眼底有著詫異。苦澀的笑道:“你怎得回來了?這孩子恐怕與我的緣分淺……”小腹傳來一陣陣翻湧的痛,使大夫人變了色,手緊緊的攥著床褥。
水清漪有著不好的預感,擦拭著大夫人額角的冷汗,焦急的問著一旁的女醫道:“孩子可能保住?”
女醫神色凝重:“夫人昨日便發作,吃藥穩住了胎兒。誰知半夜裏又發作了,怕是很難保住。”
水清漪眼底閃過寒芒,昨日裏保住了,為何今日突然又小產?
目光銳利冷如利刃,環顧著內室道:“李媽媽,夫人這幾日去了何處,吃了哪些膳食?可有沾其他的東西?”
李媽媽心裏焦灼,千盼萬盼夫人有了身孕,院子裏的人除了信任的全數換掉了。哪知還是出了事?
“小姐,夫人一直在屋子裏,最多是在院子裏走動。膳食全都是小廚房裏做的,全都給有身子的貓試了,並沒有事。”李媽媽搓著雙手,哀求的看著水清漪道:“小姐,您要救救夫人的孩子,老奴求求您了!”說罷,老淚縱橫的跪在了地上。
“李媽媽,母親腹中的胎兒也是我的弟弟,自然會讓他無事。”水清漪拉著李媽媽起身,若有所思的叮囑冬雨道:“去門房牽一條狗來。”而後附耳對著李媽媽嘀咕了一聲。
李媽媽一怔,欲言又止。聽到大夫人痛苦呻吟聲,不敢耽擱,急忙去辦。
水清漪一邊吩咐丫鬟去煎藥,一邊讓女醫先穩住胎兒。
女醫為難的說道:“夫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怕是吃食了活血化瘀之物。”她心裏也是著急的,大夫人不但是侯府夫人,還是鎮國公府的小姐。若是出事,她也是摘不掉責任,自然希望大夫人好。猶豫了片刻,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來:“這屋子裏怕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夫人發作的時候,趕緊煎藥給夫人吃下。明顯有所改善,不到一兩個時辰,便又發作了。”
水清漪頷首,看著丫鬟將預備的藥喂大夫人喝下,等著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