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而不是阿衡。

心在那一刻滴血,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回想起過去努力的一幕幕,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原來我一直想成為更好的人,配得上她的人,而她真正需要的,卻不是我。

“阿衡……”

我的小公主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大眼睛顫抖得厲害,豆大的淚珠啪嗒落下,瞬間融化了我的心。

她一把抱住我,趴在我肩膀上哭,哭的像個孩子。

“我聽前線戰報,說你被困無崖山,我以為你要死了……”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見她哭的這麼傷心。

那一刻我彷徨,甚至有些竊喜。

“媛媛,你害怕失去我?”

“傻瓜,當然怕啊,父汗說了,隻要你凱旋歸來,就把我許配給你,怎麼,你想我變成寡婦啊。”

她委屈而幽怨,把眼淚和鼻涕一股腦兒地往我身上擦。

她在哭,我卻在笑。

替身有什麼關係呢,如今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以後成為她夫君的人也是我啊。

我一把抱緊她,回應她排山倒海的思念。

那一刻我顧不得宮規,顧不得禮義廉恥。

我輕輕將她鬆開,看著她發白的唇。

不等她反應,便霸道地吻了上去。

分開的這段日子,我又何嚐不思念她呢?

剛吻上她的時候,她還有些害臊,推搡了我一把,嘟嘟囔囔:“嬤嬤還在……”

她這話剛說完,身後的嬤嬤便灰溜溜地退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當聽到‘吱呀’一聲關門聲,我得意地揚起嘴角:“那現在呢,可以吻你麼?”

“也不是不可……”

不等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我再次將她抱緊,宣泄著洶湧的思念,強勢吻上她。

我看見她局促地掙紮,原本慘白如紙的小臉霎時殷紅。

很快她就閉上了眼睛,一臉地嬌羞。

我的吻也慢慢溫柔起來,聽著她不清不楚的悶哼聲。

那是我第一次吻她,因為彼此都太投入,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差點讓府邸走水。

這事一度被宮娥們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倒是大大方方,笑著說要不是火燒到了帷幔,那一夜她不會放我走。

我們的婚期很快定了下來,過完這個最冷的寒冬,來年開春就成親。

年末下了一場好大的雪,她嚷著要去塞外騎馬,說在宮裏悶壞了。

我帶著她偷偷跑來塞外,我們在一望無際裹滿白雪的草原上肆意奔跑,肆意撒歡。

馬兒跑累了,我就和她牽著手一起在雪中漫步。

白雪落下時,染白了我和她的頭發。

那一刻我告訴她:“中原有一句很美的詩,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她笑得溫婉:“中原還有一首《白頭吟》,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媛媛,其實我是中原人。”

“我知道,你想回去麼?”

“不想。”我笑了笑,親人死的死,散的散,我如今剩下最親的人,隻有她。

“我姓齊,叫齊淵,記住了,你是齊夫人。”

“記住了。”她笑得愈發蕩漾:“齊公子,餘生請多指教。”

我回之一笑,把她的手攥得很緊。

雪下大了,看著我倆走過的一串腳印,我幸福地揚起嘴角。

我們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