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後。
一歲年末,北境王都大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喜慶連連。
自北境與大盛議和後,兩國互通商貿,百姓均安居樂業。
一輛豪華的四馬並驅馬車內,沈媛媛挺著大肚子,靠在蕭卿珩的懷裏。
她已有身孕九個月,掐算著日子,還有半月便要臨盆。
“腰酸不酸?酸的話,不如躺著?”
“不酸。”沈媛媛抬起眼簾,臉上圓潤了不少。
今日他們要進宮赴宴,與可汗、洛王他們一起守歲。
幸好三個混世小魔王已先一步被接進了宮裏,不然他們一拖三,肚子裏還有一個,那真要累死。
“媛媛,你這肚子越發大了,恐怕懷的不是一胎,而是雙胎。”蕭卿珩得意道:“我是不是很厲害,身強力健,一擊即中?”
一說到一擊即中,沈媛媛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她和蕭卿珩就在月牙灣那麼一次便懷上了。
“蕭卿珩,等我把肚子裏的卸了貨,你休想再碰我!”她是真的不想再懷孕,再生娃了。
孕期她吐得天翻地覆,隻差把腸子都吐出來了。
蕭卿珩一臉委屈:“我也不想你懷上,這一懷上便是一年半載,碰都碰不得。”
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可剛和好,他便做了九個月的和尚。
看著如花似玉的妻子,卻隻能看,不能碰,他比她更煎熬。
“聽說了沒?新開的那家百家宴,是公主為蕭小倌開的,蕭小倌是大盛人,怕他吃不慣北境的菜,公主便去大盛聘了不少庖人來,特地開了這家酒樓!”
“何止酒樓?城南的春閨園,據說是公主親自設計建造的,她與蕭小倌,隔三差五便會去那裏住上一陣子,那園子完全就是中原樓宇的風格,一看就是為蕭小倌建的。”
“這算什麼?蕭小倌怕冷,不喜我們北境的寒,公主還說要帶他南下避冬呢,要不是肚子大著,如今早走了。”
“嘖嘖嘖,這位蕭小倌有些本事啊,竟把公主迷得神魂顛倒?隻聽話本說男子衝冠一怒為紅顏,還是第一次聽說女子為博男狐狸一笑,一擲千金。”
“男狐狸?”
“可不就是男狐狸精麼?”
“哎呀,你可住嘴,要是被人聽去,傳到公主的耳裏,仔細公主扒下你身上一層皮。”
“我可不怕,公主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但聽說她很有善心,經常布施,體恤百姓,蕭小倌確實是父憑子貴,實話實說嘛。”
“唉?說一個你們不知道的,公主的那三個孩子,你們知道是誰的嗎?”
“誰的?”
“……我聽人說,是與大盛先帝所生。小王爺和小郡主他們才是身世顯赫,父親是大盛先帝,五叔父是當今的大盛皇帝。”
“你們不知道吧,當年大盛之所以和咱們北境議和,正是因為公主的關係,不僅如此,公主還要了燕雲十六城,大盛先帝眼睛都不眨便給了。”
“如今知道公主為何能權傾朝野了吧?有可汗寵著,就連大盛如今的皇帝,都得喊她一聲皇嫂呢!”
馬車走了一路,沈媛媛便聽了一路的閑話。
如今北境王都裏,換了新的話本,新話本風靡一時,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隻不過,和先前流行的公主與耶律將軍的話本,是由公主親自攥寫的不同。
如今公主和蕭小倌的話本,是無名氏寫的。
百姓不知,但沈媛媛一聽,便知道出自某個醋壇子之筆。
“蕭卿珩,你真不要臉!”
沈媛媛手裏拿著話本翻看,上麵寫道她是沈歡顏,在鎮北王府那時,非常愛慕鎮北王,愛的要死,愛的瘋狂。
蕭卿珩扁了扁嘴,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誰讓你不給為夫正名?他們張口閉口蕭小倌、蕭小倌的叫,我不喜歡。”
“喲嗬?還傲嬌上了?”沈媛媛仰起頭,伸出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像個十足的登徒子:“誰說不給你正名了?”
沈媛媛說這話時,馬車已到了王宮宮門前。
他們剛到,爆竹聲便響起,那番話,自然便被爆竹聲掩去。
“哎呀!”沈媛媛忽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蕭卿珩頓時緊張起來。
沈媛媛笑了笑,摸了摸肚子:“小東西踢我呢,興許是聽見了爆竹聲,也高興吧?”
很快,馬車來到了芳儀殿。
今年的守歲宴由阿秀可敦全權操辦,是以宴席便擺在了她居住的中宮芳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