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我們以前迷惑賀媽媽身懷絕技為何要蟄伏在奴院,現在隻有這樣解釋才解釋得通。”
宇文樺逸沉默了,钜金礦石很少很珍貴,市麵上不多見,而他們以此為信物,做出精美的武器或飾品,他們到府是誰?他們到底屬於哪一支?
如果她們接近大炎帝國都是有目的的,月煙潛伏到他父皇身邊不光是為了洗脫蘇家的冤屈,而另有目的?那太可怕了,後果難以保量。他該如何防範?如何對她們下手?
如果南宮婉奴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那她的心……不,她的心也是他的,‘噗’,宇文樺逸手裏的茶杯無意中被他捏得粉碎,茶水濺了他一身。
“王爺?小心傷著手。”何大爺將帕子遞了過去,宇文樺逸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扔在茶幾邊。
“後來呢?”他緩緩閉了眼,靠在椅背上,潛心思索。
“當時我一直盯著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獵手,他與他附近的幾人都未攻擊,隻是舉箭戒備,一直盯著婉奴姑娘的周圍,時時保護著她的安全,就是當時王爺與南宮槿榕不出現,婉奴也是不會有事的。”
“那婉奴的神情如何?”宇文樺逸慢慢睜開了眼,看向何大爺。
“夏侯絕的侍從紛紛倒地,婉奴驚異地望向四周,從表情上看,似乎並不知情。”
“嗯。”宇文樺逸輕輕點頭,麵色稍稍有些緩和,他從小行走江湖,居然還有這樣的組織存在著,他們居然沒有留意到,對手不但強大而且高明。
“接著說下去。”
“我們跟蹤那位拿钜金弓箭的獵手已經幾天,今天終於發現他與一個人接頭,這個人,王爺很熟悉。”
“誰?”宇文樺逸驚恐地看著何大爺,他身邊有危險人物居然能逃過他的法眼?
“王爺,就是你的教官,重生堂堂主譚江繁。他現在在重生堂屈教二級教場,婉奴姑娘從一級直接晉級到四級教場,聽說,婉奴姑娘剛晉級當天走錯教場與譚江繁仰麵相碰,後來再沒聽說他們有過接觸。”
宇文樺逸又閉了眼,那個從不保留,將他一身武學都傳授給他,待他比親生還親的師傅譚江繁,到底是什麼人?他與婉奴又有什麼樣的淵源?
“查,查譚江繁,就從他查起。”宇文樺逸睜開眼,從新端起新送上來的茶水,端了半天也沒有送到嘴邊。
“王爺,何某發現一個共性,賀媽媽進宮前是孤兒,荷香進南宮府前母親過逝,留下她一個人,婉奴姑娘的母親不知道娘家在哪裏?拒我們得到的消息,婉奴姑娘頭上的钜金釵子是她母親的遺物,這個王爺應該已經知道了。”
“嗯,這些我也想過。今天上午婉奴應該在蘇府,現在應該出來了吧。”宇文樺逸隨意的說著,站起身來。
“回王爺,剛才何某正好在重生堂附近見到婉奴從那裏出來,現在應該是回南宮府了。”何大爺也隨王爺站起來,退後一步,靜待到一邊。
“嗯。”他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而南宮婉奴主仆並沒有如他們想像回了南宮府,而是出了城,向鄉下香院和乙院駕去,鄉下的空氣涼爽,再加上,柱子和剛子跟她這麼久還未回家看媳婦,所以婉奴決定到鄉下去住一晚,既可以玩又方便了別人。
隻是,還未到達目的地,婉奴被林中的野果吸引,又想展示自己的輕功,與柱子剛子比一比。
她竄出馬車,借著藤蔓枝條向林中飛去,將恒乙和荷香遠遠甩在身後。
“小姐,等等,別再飛了,林中很可怕的。”荷香在後焦急地叫著。
見婉奴沒回應,威脅道:“小姐,回來,林裏有大蛇。”
婉奴才不管她說什麼,見柱子剛子跟上來,繼續向林中深處飛去……
不知道竄了多久,反正婉奴不怕迷路,柱子他們對這帶林子熟悉,就算自己迷了方向他們也能帶她回去。
婉奴隱約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這才知道林中有一條官路橫過,聽著這輕便的馬蹄聲,想來馬背上之人一定是會武功的,於是她閉住呼吸,看對方能否聽辨出他們路數,就算是對下次與光武堂競賽的急性練習。
馬蹄聲漸漸近了,馬背上之人居然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大伯蘇澤淵。
他趕得急要到哪去?婉奴愣了兩秒,喚了口氣,順著方向追了出去。
“小姐,你要上哪兒?”剛子竄上前來叫住她。
“我要追去看看,他要上哪兒?”
“小姐,順著路跑很繞遠,跟我來,我們抄近路出林子。”剛子向東直線射了出去。
婉奴一默,明白過來,這裏的官道他們最熟悉,便跟上剛子。
沒想到,他們出了林子等了一柱香時間蘇澤淵才出林子,這官道也太繞了。
當婉奴放眼望去,瞧見對麵遠山上那個破落的地方,她才明白,蘇澤淵是要到蓮池庵去,對麵半山上那個破落的地方不正是前些被燒的尼姑庵麼?
都已成廢墟了,他還去做什麼?難道是去看望孟婆婆嗎?
婉奴領著柱子二兄弟直線向蓮池庵靠近,仍然比蘇澤淵先到蓮池庵。
他們靜靜地潛伏在山邊,婉奴癟著氣,如果像蘇澤淵這樣的高手都不能發現她的話,她自認為可以畢業了,重生堂就不用再去上學了。
蘇澤淵來到他原來住過的那個房間,也是上次最先起火的那個房間,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沒發現異常後,才走到曾經床鋪的位置,將上麵的亂石搬開。
他用劍挑了半天,露出一塊能活動的石板,他磨開石板,從裏麵提出一麻袋東西,看上去很沉。
蘇澤淵從麻袋裏抓出閃閃發光的東西,他們差點驚呼出來,“金子?一麻袋?”
蘇澤淵係好袋口,扛在肩上,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完了,他發現他們了?看來真不合格。
婉奴依然閉住呼吸,見他並沒有看向他們的位置,婉奴這時才發現,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座新墳,那應該是孟婆婆安葬的地方。
果然,蘇澤淵扔了麻袋,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說了幾句話,然後才提起袋子離去。
想來,蘇澤淵為了複仇,是有充分準備的,複仇肯定是需要大量錢財,沒想到他藏在庵裏。
隻是,這庵裏怎麼也比他蘇府更安全,難道他放鬆了警惕?
婉奴冥思苦想,蘇澤淵已經遠去。她回過神,這才發現,她今天的挑戰成功了,她的功力不是樺逸王吹虛討好說她進步,她是真的進步很快,以前不相信宇文樺逸的誇獎,現在她是真的有了信心,剛才與柱子他們輕功前進,沒有想象中累人,看來她的內力也有進步神速。
當他們出現在恒乙和荷香麵前時,天快黑了,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二人並沒有閑著,將附近幾棵野果樹的果子全都摘到馬車上,裝了一大馬車。
“小姐,你們摘的果子呢?”荷香很自豪地叫囂著。
“我們逛了一圈,就是想給你們兩個立功的機會,沒想到你們真不客氣,明天猴子如果到這裏沒有果子吃,一定會罵死你們。”婉奴嘖嘖嘖地說著,不停搖搖頭。
“我摘果子時哪裏想這麼多啊,看著這個可愛那個也舍不得,沒想到全都摘光了,吃不完也不會浪費,將它們灑幹做成果幹。”荷香想著這大好的太陽,憧憬著林子吃著她做的果幹。
“做什麼果幹?真浪費,直接封在壇子裏做成果酒。”他們跳上另一輛馬車,向香院奔去。
“小姐,你會做果酒?我怎麼不知道,可別浪費了果子。”荷香懷疑地問著,恒乙默不作聲地聽著,像是婉奴說什麼他都相信。
“很簡單的,洗幹淨將水汽涼幹,封在壇子裏,放些沙糖,等著發酵就好了,發酵完畢,果渣和水會全部分離,然後將渣過濾封存就好了。”
“小姐,想不到你真會做果酒,你真厲害,我一會兒也學著做一壇子。”荷香的眸子起著漩渦,有些崇拜。
說話間他們到了香院,柱子的媳婦張氏,剛子的媳婦李氏聽說自家丈夫回來了,都紛紛跑來香院,為他們準備晚飯。
蘭兒和她娘也來了,她娘範陳氏張羅著,幾個女人幫忙著做的做飯,洗的洗野果。
蘭兒嘰嘰喳喳地圍著恒乙問個不休,“恒乙哥,你瘦了,要注意身體。”
“嗯。”
“恒乙哥,我柱子哥和剛子哥跟著你們,他們伸手還行吧?”
“嗯。”
“恒乙哥,我林子哥和華子哥都上學堂去了,我認識一些字,也能算數,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學堂上學?”
“嗯。”
“恒乙哥,你是說我要去上學嗎?”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決定。”
“恒乙哥,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恒乙無語扭頭,看著婉奴,見她抓抓頭,拿著果子啃著,東瞧瞧西瞧瞧,什麼地方都看,就是不看他。
“恒乙哥,蘭兒把乙院收拾得很整齊,我能識幾個字,還是不要去上學了,聽說城裏上學的姑娘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蘭兒見恒乙拿不定主義,就幫他決定了。
“嗯。”恒乙裝模作樣拿本書看著,肚子實在是餓了,看著婉奴吃得香,也隨手拿了個果子啃起來。
“恒乙哥,餓了吧?我去看看飯好沒有?”蘭兒將清洗的果子撈到簸箕裏涼著,見恒乙同意她不用上學,不嫌棄她沒有文化,甜美一笑,開心地向後院跑去。
第二日,在回城的馬車上,南宮婉奴閉目認真思考著,西門庭與夏侯振的缺點是什麼?既然同是男人,他們有共同缺點,那就是好色。
“恒乙,西門庭和夏侯振他們有什麼優點?”恒乙聽著小姐的問話,看著婉奴,她好些天坐在馬車裏都是少言寡語,不再像原來一樣嚷嚷著要鬥地主,而是變得更加心事重重。
“他們有什麼優點?我想想,皇上表揚他們那些什麼不為勞苦,為國為民分憂解難,如果這些不算的話,我真想不出他們有什麼優點。不過,在市井中,男人們暗傳著夏侯振王府裏的一件家庭趣事。”
“什麼趣事?說來聽聽,不會是為美女爭風吃醋燒了藏緣樓的事吧?”上次燒了半條街,官方的言論是刑部到藏緣樓抓逃犯,逃犯造事放火逃脫。可市井裏的傳言卻大相徑庭,說刑部官員為歌女吃醋大打出手,燒了藏緣樓。
“不是,不過女兒家還是不要聽為好。”恒乙見車上坐著兩位大姑娘,感覺剛才唐突了,不應該提及此事。
“婆婆媽媽的,說說無妨,就當說故事。”婉奴噘嘴瞪著他,說話說一半,最討厭這酸文嚼字的書生。
“好吧,聽說夏侯振王府裏有名美妾,不但人長得美,能識文斷字,知書達理,很會討夏侯振喜歡,常用淫文蕩字給他寫書信以解思戀,夏侯振正好吃那一套,常常眷顧在她的榻前。”恒乙盡量說得比市井傳言文雅,以便汙了她們的耳朵。
婉奴陷入沉思,好色的果然都離不開那一套,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兒子夏侯絕年紀輕輕也娶了五房小妾。
婉奴回到奴院,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閨樓一個人寫寫畫畫……
宇文樺逸來到奴院,直接進入她閨樓,荷香緊跟其後,“王爺,等等,王爺……”
宇文樺逸轉過頭慍怒地看著她,道:“怎麼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來,還不讓我上樓了嗎?”
“不是,王爺,小姐吩咐過,任何人不得私自上樓打擾她,奴婢上去催小姐吃飯都被罵了,說奴婢突然出現嚇著她了。”荷香可憐地說著,宇文樺逸直接上樓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們家小姐怎麼了?怎麼會嚇著她?”宇文樺逸緊蹙著眉宇,有些不解。
“小姐她認真在做事,好像在寫什麼?不許人打攪,王爺要上去,還是等奴婢通傳了再上去吧。”荷香瞅著王爺,不敢從他身邊擠過。
“不用,我不會嚇著她。”宇文樺逸沉著臉緩緩踏上樓梯。
停留在她的閨房門口,看著她伏案認真書寫著,似乎他上樓的聲音她確實沒有聽見。
以她現在的功力,他毫無節製的呼吸她是應該能感應到的。
他伸手輕輕敲擊門框,打出聲音,她許久才轉過身來,看著宇文樺逸足足盯了有三秒鍾以上,才回過神,迅速將冊子合上,放進抽屜中。
“王爺?你怎麼來了?今天白天沒有事做嗎?”她起身走向他,見他麵色清冷,神情難看。
“你說過要到我王府陪我的,這兩天為何不去?”宇文樺逸冷沉著俊顏,生氣地看著她。
婉奴見他生氣了,扮出一臉的討好樣,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沒想到王爺生氣也是酷酷的,乖,別生氣了,好像是誰說過距離產生美,分開兩日會更想念對方的。”
“更想念?你想我了嗎?”他仍然生氣地俯瞰著她,氣息明顯加重,高大瀟灑的身體一動不動地站著。
“有啊,我一直想著王爺。”她說著低頭婉轉,臉頰飛出一抹煙霞。
宇文樺逸心坎一軟,幽瞳閃爍,眸光看向書案,眸色緩和了幾分,放低聲音說道:“剛才在畫什麼?給我看看。”
“不行。”她驀地抬頭瞪著他,口氣幹脆。隨即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見王爺舒展的眉頭又擰起來,幹咳了兩聲道:“王爺,我那是日記,不能給別人看的。”
“什麼日記?”宇文樺逸本來有些緩和的臉又嚴肅地看著她。
婉奴張著嘴,無語半晌,才納納道:“王爺,就是,你有過一個人的秘密麼?就是不能向別人說的時候,一個人寫寫畫畫,就那樣。”哎啊,真是無語透了,本來不是日記,隻想找個借口說了日記,哪想到古代人不理解這個詞,還得解釋半天,越扯越遠,鬱悶死了。
“你有什麼話不能給我說麼?還把我當外人?”他的怒氣越來越重,婉奴明顯能聽到他的鼻息聲。
看來是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了,她唇一咧,看著他傻笑,可是笑得嘴都抽筋了,他還是恨恨地瞪著她,沒有消氣,他怎麼變了?原來不是這樣愛生氣的?
婉奴伸手揉了揉腮幫子,收起嘴,不再假笑,“你在什麼地方被人氣了?別跑到我這裏來撒野,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枉費她又是哄又是討好的,他居然不領情,這個世界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義,慣不得的。她負氣地扭過頭坐下,不再理他。
宇文樺逸痛苦地閉上眼,拽緊拳頭,喉骨上下滑動著,站了片刻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去。
南宮婉奴驚愕地看著他的背影離去,她沒有叫住他,她生氣地想,自己有做錯什麼麼?他這樣嚴肅的逼問,難道這麼快就厭煩了?自己不就是沒有到他王府去陪他過夜,以前自己也不是沒去,他還不是主動跑來的麼?
宇文樺逸並沒有走遠,他來到南宮槿榕的院子裏,坐在花園亭子下,一言不發,不管南宮槿榕怎麼問他就是不回答。
“吵架了吧?婉奴脾氣溫和你都不能容忍她,看來你們真的不合適,你趁早離開她吧。”南宮槿榕端著茶,邪肆地瞅著他說著喪氣話。
“你說什麼風涼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南宮槿榕勾著唇笑了,以為他真啞巴了,原來真是被婉奴氣著了。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宇文樺逸問出這句話後,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婉奴什麼都給他了,他還問出這樣沒底氣的話,婉奴即便是利用他那也是真心喜歡他的。
南宮槿榕似乎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他們要麼是親兄妹關係要麼不是,這個他都知道,難道他認為他們……
“婉奴給你說什麼了?”南宮槿榕眸子含笑,挑釁地看著他,他從來都是高傲自信的,今天怎麼沒了底氣?
“什麼也沒說,你別亂想。”宇文樺逸起身大步離開了榕院,似乎來榕院就是個錯誤。
南宮婉奴也生了會悶氣後,繼續趴在案上邊畫邊寫著。
傍晚時,婉奴下樓用晚膳,宇文樺逸從窗戶竄進她的寢樓,他拉開她的抽屜,拿起那本書翻看著。
書頁裏,一半是圖畫一半是文字,圖文並茂,香豔露骨,他鳳眸裏噴出怒火,她居然沉迷於這些東西?還不知廉恥地將圖畫下來,還附上故事?比春宮圖還惹人露骨。
如果她是畫給他的,那另當別論,隻是這故事是描述一位美妾的魅力和她向丈夫示好二人的纏綿故事,與他們根本無聯係。
他握著畫冊,很想將它捏個粉碎。
這時,他聽到樓梯的響動聲,迅速將書放回原處從窗戶躍了出去。
兩天後,光武堂與重生堂的競賽在重生堂舉行,舉行地址是在光武堂和重生堂兩處輪換進行的,上次在光武堂內舉行,這次就設在重生堂。
兩邊都是黑壓壓的人群,曆屆畢業的也有許多回來觀看助威。
婉奴見到光武堂陣營裏有幾張熟麵孔,有宇文宗澤,夏侯絕,秦超,西門傲雪,還有她哥哥南宮槿榕,旁邊女生有夏侯淩薇,西門映虹,還有腆著肚子的南宮詩琦。
西門傲雪清華的笑臉向她點頭,南宮婉奴瞧著那一堆複雜的目光,麵無表情地掃過。
將目光回到身邊的楊琪身上,因為楊琪問了好幾個問題她都沒有回答,她正困惑地看著自己,婉奴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隻是嗯了兩聲。
婉奴掃過重生堂的人群,沒有見到宇文樺逸的身影。
重生堂人氣上已大打折扣,沒有顯赫人物助陣。婉奴回頭在劉崎和列霸身邊意外地見到了兩個人,龍門鏢局的楠楷和風雲鏢局列晨,婉奴禮貌地向他們點頭,畢竟他們送過銀子給她,不管樺逸王事後是怎麼擺平的,今天同歸重生堂,也算同門,總歸算有交情。
“婉奴,加油,我們看好你,為四級教場奪魁。”楠楷率先叫了一句,四周的人跟著附和,“婉奴,加油,重生堂不敗,重生堂必勝。”
不要這樣吧,人家很低調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第一、二、三、四、五、六級別的賽事在碩大的教場上,分組級別地進行著,待進入決賽時,那才是真正的看點。
四級武場女子組正激烈地進行著,南宮婉奴輕鬆戰勝光武堂一名學員成功進入決賽。
光武堂的西門映虹與重生堂的重量級翠花正激烈爭奪決賽權,翠花不負眾望,戰勝西門映虹,與南宮婉奴雙雙進入決賽,穩爭前三。
翠花給婉奴一個熱烈的擁抱,她們互相拍拍彼此的背,相互鼓勵,不言而喻,四級賽場的桂冠不能讓光武堂奪去。
接下來是最後一組要進入決賽的選手上場,夏侯淩薇與楊琪爭奪決賽權。
夏侯淩薇傲然地站在場中,目光咄咄。楊琪瞧著她鋒利的眸光,信心被拙殺了一半,也許不是武技不如她,而是夏侯淩薇平日裏那不繞人的個性,讓楊琪自怯三分。
楊琪走到半場,轉身跑回來,撲在婉奴懷裏一個大大的熊抱,“婉奴姐姐,怎麼辦?我幹不過她。”
“沒事,你盡力而為,後麵不是還有我和大塊頭翠花撐著嗎?我們三人一定會蹂躪死她。”婉奴安慰地哄著她。
“是,謝謝婉奴姐姐。”楊琪揚起笑臉,相信十足地從新跑上場,握著拳頭給自己助威,尖聲地叫著:“楊琪,加油,你是好樣的。”叫完後衝著南宮槿榕的方向笑了一下。
她這嬌態惹來一個人的目光,宇文宗澤像看猴兒一樣看著她,唇角抿出笑意,回頭瞅了南宮槿榕一眼。見南宮槿榕心不在焉淡然地看著。
夏侯淩薇藐視著她,倨傲道:“一會兒別哭得太難看就行,給女人留點顏麵。”
“哼,就算你能進入前三,我重生堂還有兩名大員等著蹂躪你呢?到時候看誰哭?”楊琪也不示弱,心裏有底氣,輸贏已不在乎。
“你們重生堂我夏侯淩薇從來沒瞧在眼裏,一會兒我會將她們一個個打趴下,別忘了,我們光武堂已經纏綿三連冠,你們重生堂就是陪練。”夏侯淩薇傲慢地大笑開來,宇文宗澤不禁皺起眉頭。
楊琪麵對的是光武堂四級強手,重生堂的教官們都也沒有抱贏的希望,希望都寄托在重量級翠花身上,南宮婉奴是報冷門進入決賽,這是大家的意外,一個一級教場都沒拿過冠軍的人,連升三級進入四級教場一舉進入決賽,這已經是奇跡了,要頒發進步獎今天非她莫屬。
“你踢我屁股幹什麼?”婉奴聽見楊琪叫起來,夏侯淩薇將她踢了個狗啃屎。
宇文宗澤看著她的嬌憨動作再次笑起來,沒想到她這麼可愛。上次他父皇問了他一句,‘樺逸的表妹楊琪你看如何?’他默了一下,回答是沒有太多印象。現在想來,不是沒有印象,是她從來沒在他麵前巴結討好過,自然沒注意她。
上次他父皇這樣一問,他回去想了想,問題有深度,他舅舅夏侯家集權太集中,他父皇要分權,也許不想舅舅家的夏侯淩薇再嫁給他,他的母妃和太後都來自夏侯家,也許父皇另有想法。
再者父皇遲遲不立儲位,也在乎南宮樺逸的感受,如果與樺逸的表妹聯姻兩家親上加親,父皇一定會高興。
他今天特地注意了一下楊琪,其實她挺可愛的,隻是,她與南宮槿榕有婚約。他不自覺又回頭看向南宮槿榕,見他對楊琪的輸贏榮辱不驚,淡漠視之。
楊琪敗下陣來,夏侯淩薇順利進入決賽,與重生堂的南宮婉奴和翠花爭奪冠亞軍。
夏侯淩薇與翠花的比賽激烈進行著,光武堂的拉拉隊進入了白熱化的態勢,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這場夏侯淩薇要是輸了,連進入冠亞軍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侯淩薇身形靈和,最後險勝翠花,成功晉級。如果下一場能戰勝南宮婉奴,她就是冠軍,接下來南宮婉奴還有與翠花爭奪第二名。如果南宮婉奴勝出奪魁,就沒有了下一場,夏侯淩薇已勝過翠花,直接就成為第二名。
爭奪冠亞軍的決賽總是讓人激動的,南宮婉奴很認真地分析了夏侯淩薇的特點,她臨危不懼地站在場中冷冷地盯著她,似乎在想讀出她的戰術。
楊琪緊張地跑到南宮槿榕旁邊,宇文宗澤迅速在他們中間讓了一個空位。
楊琪感激地瞅著宇文宗澤道謝,“謝謝宗澤王爺,楊琪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哈哈哈……好說,你小嘴兒真甜。”宇文宗澤瞧著她在他們中間坐下,她身子向南宮槿榕方向靠了靠,他的身子也向她挪了挪。
“謝謝王爺誇獎。”楊琪回轉頭看著場上激烈的戰鬥。
夏侯淩薇在場上向宇文宗澤方向看來,臉上明顯不快,先前她到宗澤王爺身邊,他沒有給她讓坐,現在居然殷勤地給楊琪讓坐。
“槿榕哥,婉奴姐姐一定會贏你們光武堂的對不對?”
“嗯。”南宮槿榕聚精會神地盯著場上,沒有回頭,輕輕地哼了一聲。
“楊琪姑娘,宗澤也認為婉奴會贏。”
楊琪詫異回頭看著宗澤王爺,“王爺不希望夏侯淩薇贏嗎?”楊琪很好奇,因為在她們眼裏早就把宗澤王爺與夏侯淩薇連在一起。
“夏侯淩薇太專橫跋扈,太要強,我還是喜歡看到婉奴贏,我希望看到她那張笑臉,不想看到她哭鼻子的樣子。”宇文宗澤一點不誇張做作,微笑地說著。
“謝謝王爺,楊琪先替婉奴謝謝王爺。”楊琪可愛單純的小臉漾起甜甜的笑意。
南宮婉奴見夏侯淩薇分神,一個聲東擊西將她逼下台去。
在楊琪的尖叫聲中,南宮婉奴揚起勝利的笑臉,她見到她哥哥南宮槿榕向她露出俊美的笑容。她終於奪下四級教場的桂冠,接下來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越級挑戰。她有資格向五、六級男女任意組提出挑戰。
南宮婉奴得知最高級別六級的男子組得冠之人不是重生堂的學員,他正是自己的姐夫,光武堂學員秦超。
南宮婉奴便直接申請挑戰最高級別六級男子組秦超,向他發起挑戰。
這讓賽場上更加沸騰,一個冷門接一個冷門,一個渣一樣的人物在冉冉升起。猶如一塊爛布升到頭居然成了鮮紅的國旗。
秦超對南宮婉奴並無惡感,相反還有一絲好感,是她成全了他的婚姻。
他做夢也沒想到,她曾經被詩琦各種虐後,今天能完美成為四級賽場的新星,居然還要自不量力向他的六級桂冠挑戰。
姐夫的威嚴永遠都在,今天要虐一虐這個狂傲的姨妹。
台上,二人正激烈地戰鬥著。
南宮婉奴能不能戰勝秦超,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在她假摔彈起之後,瞧著忍俊不禁的秦超,她邪惡了,在他飄飄然之時,抽掉了他的腰帶,就在他伸手捂褲頭之時,她成功一腿,將秦超踢下台去。
重生堂的妹子少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對他的窘態更多的是笑聲,不管是大笑的,捶胸笑,都捂肚子喘不上氣來。
光武堂的妹子大爺們,瞪著眼,叫嚷著各種不服。
不服能乍地,輸了就是輸了,你連擂台都守不住還能成為擂主?
南宮詩琦腆著肚子看著這場景,對婉奴說不出的恨,對秦超的難堪甚是惱怒,帶著婢女轉頭就離開,秦超也不管重生堂的人笑話,係上腰帶向媳婦追去。
後來,六級的女子組冠軍和五級的男女組冠軍都來挑戰南宮婉奴擂主,都以失敗告終。重生堂幾年沒有戰勝過光武堂了,今天的奪魁無疑又改寫了曆史。
今年報了個大大的冷門,一個開年還是一級教場的學員,在夏末拿了最高級別的獎項,能與宇文樺逸媲美的人物,甚至更奇葩的神一樣的存在著。
南宮婉奴見到了荷香與恒乙在後麵揮著手跳躍著,生怕婉奴沒有瞧見他們,今天的結果是人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南宮婉奴也沒有想到她會戰勝六級賽場的冠軍,今天這聲漂亮仗,證明她可以提前畢業了。
頒獎典禮上,給她頒發獎品的不是重生堂的堂主譚江繁,而是另一個神一樣級別的人物,宇文樺逸。
南宮婉奴怔怔地瞅著他向自己走來,他剛才在什麼地方觀看?她不知道。一直沒見他的蹤影,這時他正拿著獎向她走來。
南宮婉奴沒有伸手去接他手裏的獎杯,而是撲進他的懷裏,這讓宇文樺逸很意外。
“咦……”場下起了籲聲,這讓所有人都很意外,奇葩一樣的人物,奇葩一樣的舉動。
“王爺,你這些天上哪去了?我好想你。”南宮婉奴伏在他脖子邊親昵地叫著。
“我也很想你,先接了獎杯吧,人們都看著呢。”宇文樺逸伸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
“我與你有很大差距,是不是我們今年這批人的功夫不行?或許是教官很差勁?”婉奴突然想起他是她的教官,又邪惡了一下。
“我當時拿這個獎項時,十二歲,現在想來,沒有你現在功夫好,我當年不如你。”他很謙虛地安慰著。
“哦,這樣啊,害我自卑了這麼久。”南宮婉奴開心地放開他,接過獎杯,舉著向大家示意。
場下兩種反應態度,重生堂高亢的歡呼聲,光武堂的喝倒彩聲,叫嚷著讓再擁抱一個。
宇文樺逸牽著南宮婉奴的手離開,後來兩邊的堂主講了什麼他們也沒有用心聽,一直向大門走去。
宇文樺逸領著婉奴上了他的馬車,將她擁進自己懷中,修長的手撫摸在她臉上,溫和地看著她,誇獎道:“有長進,今天你又出風頭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調教出來的?你這個教官也太有私心了,隻教出一個出色的學生,慚愧吧?”她躺在他懷裏噘著嘴看著他,他的手從她臉上移到她的唇間,輕輕的婆娑,他喉骨滑動,俯下頭來唇逐漸靠近她,呼呼的氣息讓她很期待,他柔軟的唇貼了下來……
南宮槿榕見他們已離開,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和宇文宗澤道別離開,楊琪緊跟其後,‘槿榕哥,槿榕哥’叫個不停。
下午,宇文宗澤從宮裏出來,直奔南宮府,進入南宮府,沒有在大廳停留,隻與南宮浦招呼了一聲,直接進入榕院。
秦孟殷勤地向宗澤王施了禮,領著他進入後院涼亭,南宮槿榕見他來訪,俊容泛起一絲詫異,“槿榕給宗澤王爺請安,王爺有事通傳槿榕去見您便是,還勞煩您親自前來。”
“我來你榕院耍耍不可以嗎?聽說樺逸經常往你院子跑,你對我這樣客氣是不是見外了?”宇文宗澤掃了一眼他的園子,高大的榕樹下甚是蔭涼。
“王爺請坐,正因為王爺不常來,所以槿榕認為必有要事,如果單純來玩兒,在下當然歡迎。”奴仆送上茶水,矮身恭敬退去。
宗澤王沒有立即回話,修長的手指提起茶蓋,輕輕地拂著飄茶。
然後緩緩抬起眸,試探地說著,“槿榕,你不喜歡楊琪,就與她退婚吧。”
“什麼意思?”南宮槿榕眸色冷了幾分,他不喜歡別人盛氣淩人與他說話。
“宗澤看出槿榕的心思並不在楊琪身上,我喜歡她,把她讓給我。”宇文宗澤直截了當說了出來。
“為什麼我的東西都有人來搶?你給我個理由。”南宮槿榕有些慍怒,不管他喜不喜歡楊琪,既然有了婚約,那就是她的東西。
“槿榕,我這是在與你商量,如果你真心喜歡楊琪,我不會開口,有楊琪和婉奴在場時,你的眼珠都是盯在婉奴身上,你有瞧過她一眼麼?”
“王爺!別扯遠了,別這樣威脅我,婉奴是我的親妹妹。”兩雙帶火的眸子相互燎著,裏麵燃著呲呲的火花。南宮槿榕先低了頭,長長的舒了口氣,道:“你如果能擺平楊琪,讓她接受退婚,我沒問題。”
“好,槿榕,夠意思,我欠你一個人情。隻是,槿榕,我沒有辦法讓她先接受我,你還是想個辦法先與她退婚後再說。”宇文宗澤曾經對女人很自信,現在突然沒有主意,因為,他們都怕叫真的女人。
南宮槿榕沉默了片刻,回道:“嗯,好吧,今天晚上我把楊琪約到巔峰閣,王爺記著把素言帶來。”南宮槿榕端起茶盞,釋然地喝了兩口。
“素言?這個名字好熟悉,誰?誰家的小姐?”宇文宗澤用手指敲著額頭,將名門小姐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也沒想起來。
“曾經你和婉奴打賭要一月將她吃胖的那位宮女。”南宮槿榕淡淡地提醒著,眸底掠過那骨子裏酷似婉奴的神韻來。
“哦,她啊,好像她現在在花園管理花木,你什麼時候瞧上眼了?她是宮女,是父皇宮裏的人,不過,既然你要,我想辦法解決就是。”宇文宗澤一臉的燦爛。
“不用麻煩,你隻帶她來一次就好,我借用一下。”他似乎對婉奴還存在著一絲幻想,在她沒出嫁前,他都沒有心思去想個人問題。
“好,一言為定,那我們分頭行動吧,告辭。”宇文宗澤起身離去。
“好,不見不散。”
!兩個瀟灑的男子走出一道華麗麗的分界線!
南宮婉奴與宇文樺逸倚在巔峰閣的窗前,欣賞半城的美景,他環著她的肩,兩人親密地倚偎著。
“王爺,你看,誰來了?我哥哥和楊琪,讓他們來和我們一道兒用餐,好嗎?”沒想到他們發展迅速,居然兩人也偷偷在外麵私會。
“別去,讓他們單獨處處吧,人家都沒約你,你去湊什麼熱鬧。”宇文樺逸瞅著一臉冰冷的南宮槿榕,他自顧自在前麵走著,楊琪開心得手舞足蹈,在後麵小跑步地跟著,嘴裏不停地說著話。看樣子他們並非約會,隻是在外麵碰巧碰上的吧。
“哦,也是哈,讓他們好好增進增進感情,我不去攪局就是了。”宇文樺逸伸手環住她的腰,看著他們經過湖上白玉橋,走進樓來。
“王爺,還有……”宇文樺逸隨著她的手指看去,他的皇兄宇文宗澤也進了巔峰閣,身邊還跟著個姑娘。
“不對啊,王爺,那是素言,她是宮女,宗澤王怎麼能隨隨便便帶宮女出來幽會?不行,王爺,我不能讓他禍害素言。”南宮婉奴激動起來,素言可是她的堂妹,是蘇澤淵的女兒,她怎能讓宇文宗澤這個花花皇子欺負她。
宇文樺逸再瞧向那位姑娘,人長得清秀脫俗,有幾分姿色,隻是她並不是宮女打扮,而是平常小姐裝扮。
他擁緊了婉奴,說道:“別管閑事,宮女又怎樣,皇兄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你好好呆在本王身邊。”
“不是,王爺,她可是素言呢,我不能讓他禍害她,他要是不娶她怎麼辦?到時候他玩膩了,直接讓她消失那就慘了,他還不是看她是宮女好欺負,王爺,讓我出去。”南宮婉奴想掙脫他的懷抱,王爺將她擁著更緊。
“你怎麼什麼事都要管?我皇兄不是沒有分寸之人,或許你多慮了,他隻是帶了名侍候他的人在身邊,上次品茶會,我記得皇兄也是帶的這位姑娘。”他在她耳畔半勸半哄著。
“哦,也是啊,可能是我多慮了,那我們快些用餐吧。”她心裏打著小算盤,吃完晚膳一定要去瞧瞧。
“嗯,好,我們喝點果酒,婉奴喝過酒後很可愛的。”宇文樺逸眸子裏漾起笑意,有次她喝了酒在他身上撒歡索要,害他一晚上都沒睡好。
“好,不能喝太多,上次我都不知道我的酒力這麼不好,喝著喝著就醉了。”
兩人親親密密地吃著,突然,外麵傳來吵鬧聲。
婉奴迅速竄了出去,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他哥哥南宮槿榕似乎喝了不少酒,手裏緊緊攥著素言的手,楊琪在旁邊哭著哀求,“槿榕哥,你別退婚,你喜歡她我不介意,隻要你喜歡她,我也會喜歡她的,槿榕哥,求求你了,別退婚,你退了楊琪要怎麼辦嘛……槿榕哥……”
南宮婉奴對眼前發生的事還沒轉過彎來,就見宇文樺逸氣呼呼地手捏得‘咕咕’直響,婉奴害怕她哥哥吃虧,迅速拽住他的胳膊,勸著,“等等,等等,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樺逸惡狠狠地瞪著南宮槿榕,這分明就是場局,一場退婚的局,他們把我宇文樺逸的楊家當什麼了?想捏就捏嗎?
這時楊琪看到了婉奴他們,她上前拉住婉奴手哭訴著,“婉奴姐姐,槿榕哥要退婚,你說說他,我不介意他娶妾的,隻要他不退婚,我什麼都依他。”
“好,你先別哭,哥哥是喝多了,他不會退婚的,沒人比楊琪更可愛。”婉奴從小桐手裏接過手帕,幫她擦眼淚,鳳眼哭得通紅,哭得像淚人一樣。
南宮槿榕站在那裏也不說話,這時宇文宗澤走出來,肅著臉,從婉奴手裏拿過手帕,幫楊琪擦眼淚,他這動作讓婉奴的手舉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來,楊琪也忘記了哭,怔怔在看著他。
隨即是宗澤王咆哮的聲音,“南宮槿榕哪裏好了,他喜歡過你的嗎?你別自作多情,我告訴你,回去給你爹說一聲,明天,我就上門提親,走,跟我進去吃點東西。”說著,拉著她走進屋去。
原來他們演的是這一出,宇文宗澤看上楊琪了?
楊琪經過南宮槿榕身邊,可憐地瞅著他,輕輕叫著,“槿榕哥……”那憐憐的聲音是想他不要退婚。
可是,南宮槿榕鬆開素言的手,一個人默默無聞地下了樓梯,留下素言一個人緊蹙著眉頭。
婉奴迅速衝上前去,拉著素言到樓梯拐角處,認真地看著她問道,“喜歡我哥哥麼?”
素言兩腮泛起紅暈,低頭不語,她與南宮槿榕見過幾麵,看見過西門映虹與楊琪為他爭風吃醋,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婉奴見她紅了臉,拉著她跑下樓去,“哥哥,等等……”
南宮槿榕停了腳步,沒有回頭,“哥哥,帶素言姑娘吃點東西再走,回宮沒有東西吃的,很可憐,一會兒把她送到宗澤王的馬車上去,別誤了她進宮門。”
雖然這些哥哥都知道,她還是不放心地嘮叨。
南宮槿榕沒有出聲,婉奴示意素言跟著他去,她便轉身上了樓。
楊琪被動地吃著宇文宗澤幫她夾的菜,鼻息輕輕抽吸著,“王爺,你別再安慰我了,槿榕哥不要我了,嗚……”
“別再哭了,我真的喜歡你,由於槿榕不喜歡你,所以今天……是他讓我來的。”宇文宗澤用羅帕幫她擦拭眼淚,憐惜地看著她。
“不是的,槿榕哥不會不喜歡我,是他親自送來聘禮,是他要求訂婚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槿榕哥就給我說過,說等我長大了他會娶我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楊琪傷心地看著他,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宗澤王會體貼關心她。
宇文宗澤溫和的臉頃刻冷下來,咆哮道:“他訂婚才另有隱情,他親過你嗎?他拉過你的手嗎?你回答我。”
“王爺,別這樣說,多難為情。”
“我隻問你有沒有?”宇文宗澤仍然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沒有……”她窘迫地低下頭,攪著自己的裙角。
“那不就對了,他對你是沒有感覺的。”宇文宗澤伸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緩緩傾向她的唇,剛接觸,她身體條件反射顫了一下,瞪著大眼看著他。
“王爺……”
“嗯,乖,別胡思亂想,宗澤會疼你,來,再吃點東西。”他幫她夾了菜,這才舒了口氣,終於哄好了,他眉頭舒展開來。
宇文樺逸陰沉著臉站在走廊,沒有移動,婉奴無聲地推著他進屋,然後勸道:“王爺,別生氣了,你皇兄能喜歡她也不是壞事。”
宇文樺逸走進房間坐下,很久才緩過勁來,說道:“他能喜歡自然好,隻怕是,他想坐儲位了。”
“王爺的意思是……他想得到你的支持?”南宮婉奴突然就轉過彎來,可憐的楊琪,哥哥又不喜歡她,以後嫁給宗澤王進入宮門,生活就艱難了。
“槿榕這個王八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宇文樺逸一掌摑在茶幾上,茶幾瞬間崩塌。
“王爺,這分明是你皇兄以權壓人,關我哥哥什麼事啊?我剛才見我哥哥也是不開心的。”他怎麼跟誰熟就怪誰的,為什麼不敢與他皇兄翻臉?
“有他那樣出爾反爾的?他好好對楊琪能鬧到現在這種局麵?混蛋。”
“王爺,你不覺得這是你父皇的意思嗎?宗澤王哪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王妃?你父皇是想讓你們兄弟兩親上加親,皇上有意立他為太子,楊琪做了他的王妃,以後就是太子妃,有了這成關係,皇上是怕你搶他的太子位嗎?還是讓你楊家出一位皇後給你和你母妃一個安慰?”
“別亂猜,走了。”宇文樺逸拉著她出了房間,向樓下走去。
回到王府,她倚在他懷裏,伸手揉平他的額頭,“王爺,這段時間你都不開心,為什麼?”
樺逸王拿開她的手,抽了抽唇,笑了,“沒有,隻要看到婉奴什麼煩惱都過去了,能看到你快快樂樂的,真好。”
他俯下頭來親吻她,她正想說話,被堵了回去,幾天不見,他的吻有些霸道,堵在她的唇上輾轉,將她的小身體壓到床上……
唇滑進她的脖子,滑進薄薄的夏衣,不顧她的求饒,專攻擊她最怕撓的地方,兩人在床上笑鬧著翻滾……
他逮住她的雙手按在自己掌下,控製住她翻轉的身體,不讓她調皮,眸色腥紅,似乎怎麼咬都解不了心裏的那一抹饞勁兒。
他火熱的唇遊移上來,呼呼的氣息吹在她嫩白的肌膚上,健碩的身體控製住她的身體,滾燙的唇壓在她柔軟的唇上,一股沁人的香氣襲入,他的舌巧妙地挑開她的唇,霸道地抵了進去……
他一晚上摟著她,舍不得放手,完美光滑的身體,讓他不能自拔,幾天不見,讓他想入骨髓,他終於挑戰了沒有她的日子是無法生存的,自從走近她後,才發覺世界是真正的完美。
次日的清晨,淅淅瀝瀝下起小雨,緩解了夏日的酷暑,雨後,天空更加潔淨,藍藍的天空一絲兒雲彩也沒有。
樺林王府旁邊的楊府,正如宇文宗澤說的那樣,他親自帶著聖旨進入了楊府,下旨要納楊琪為王妃,還親自到楊琪閨閣坐了一會兒,以表誠意。
楊琪似乎突然長大許多,她不哭不鬧,平靜地接受了事實,還親自為宗澤王爺斟茶,兩人就像久識的戀人。
第二日,便是中秋,婉奴獨自來到哥哥的榕院,想到他今日一定是最不開心之人,再沒人纏著他嘰嘰喳喳。
他的寢樓格外冷清,她懷疑他哥哥不在樓內,但又見到侍從秦孟在樓外守候。
她踏上小樓,傳來一股酒味,她走過去拿掉他手裏的酒杯,埋怨道:“哥哥,不舍得楊琪就不要退婚,退婚後又感覺心裏難受吧,你也真是,這麼大個人了,自己的感情事都不會處理。”
南宮槿榕沒有回話,拉過她,把她摁在沙發上狂吻,他如一頭狂野的雄獅,借著酒勁獸性大發,壓抑已久的情緒想要發泄。
她想掙紮,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掙紮,整個身體緊貼著她,將她抵製得死死的,滿是酒氣的嘴堵在她唇上吮吸……
她使用了最有效的老方法,她雖不想傷害他,知道他心裏苦,還是咬住了他的唇,他的酒氣也醒了大半。
他攻勢的身體軟下來,跌在她和身上,唇湊在她的耳邊,緩緩說著,“婉奴,槿榕隻想證明,我是愛你的,別生氣好嗎?答應我,我就放開。”
“嗯……”她蹭了一下,他軟下來的身體更加沉重。
“真不生哥哥的氣?我隻是一時衝動。”
“嗯,不生氣。”
南宮槿榕從她身上起來,伸手拉她,撫順她耳鬢的發絲。
婉奴咬著牙一掌摑去,南宮槿榕不躲不讓,這一掌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婉奴看到了他眼裏的淚光,他的眼淚還沒掉下來,她自己率先哭出了聲音,撲在他懷裏‘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訴說,“哥哥,你不開心我好難受,你對我這麼好,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的,是我不好,宇文樺逸那個王八蛋,與我非親非顧,我為什麼要去喜歡他?他就是害人精,他要退婚就退好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嗚……哥哥,我錯了,我不想讓你不開心,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卻什麼也沒有為你做,哥哥……”
這一聲聲的哥哥,叫得他心都碎了,也將他叫回了現實。
他拉開脖子的手臂,輕輕推開她,幫她擦拭眼淚,內疚地哄著,“妹妹,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喝酒,把你錯看成素言了。”
婉奴知道他在找借口,大哭了一場後,心裏舒服多了,隻要他不再悶悶不樂就好了。
“妹妹,素言是誰?她與你有何淵源?”南宮槿榕不知突然為何想到她,也許是她們倆不說話時,猛一看有相似的神韻。
“哥哥真對她有好感?如果你喜歡她,想了解她,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對她沒有興趣,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婉奴想到她哥哥是個靠得做之人,如果他真對素言有好感,她是應該告訴他素言的真實身份。
“嗯,說吧。”他臉上故作輕鬆地應著。
“她是蘇澤淵將軍的女兒。”婉奴的眼睛沒有離開他的臉,瞅著他的神情,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歡的人。
“蘇澤淵的女兒?”他的懷疑就沒錯了,她們果然是同宗,素言雖然身為宮女,但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傲然之氣是遮掩不住的,原來是蘇將軍之女。
“嗯,哥哥,一會兒天黑了我們到街上去玩兒吧,今晚是八月十五,街上很熱鬧的。”見他心情好轉,不想讓他一個人呆在家裏胡思亂想。“哥哥,要不我進宮去求宗澤王把素言帶出來玩兒?”
“宗澤王說過了,他會帶她出來。”南宮槿榕站起身來,說道:“妹妹,你坐會兒,我去衝個涼。”
“你去吧,我也回奴院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出去玩兒。”
“嗯。”
今年的中秋節,由於西門碧正夫人被老爺關進祠堂,老爺沒有特別吩咐團圓,自己留在五姨娘院裏賞月。各院的主子仆人也都在自家院裏準備了團聚飯,拜月燒燈。
賀媽媽也用竹杆支起燈籠,叫豎中秋,院中桌子擺了各種蔬菜水果,用以拜月用,特地挑了個圓圓的西瓜,切成蓮花狀,大家拜過月後,分吃西瓜,以示團團圓圓紅紅火火甜甜蜜蜜。
大家拜完月吃過團圓餅,都穿戴整齊上街遊玩兒。
今日丞相府與紹輝王府外的華清街應該是最熱鬧的去處,這條長街周圍都是達官貴人官邸,街上布置得燈火通明。街的盡頭有一個碩大的公園,公園內設有猜謎遊戲和拜月的高台,公園也是今日規定燒燈的地方。
婉奴主仆興高采烈擁進華清街,街邊擺滿各種美食小吃,攤販們精神抖擻吆喝不絕。
賣小扇和西瓜的攤子特別紅火,天氣熱,西瓜解渴,小扇既可扇涼也可驅趕蚊蟲。
他們主仆在人群慢慢前行,從紹輝王府岔街內擁出一隊人,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是紹輝王府的家眷。
雖然宮燈明亮,但夜色仍然朦朧,婉奴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位長相嫵媚妖嬈的美妾龐氏,她帶著婢女,掉在最後麵,慢悠悠地欣賞著街景,有行人回首,她不時用小扇遮麵。
婉奴主仆跟在他們後麵也向公園擁進,公園裏也有拜完月,燒過燈的人向外擁出,孩子們在公園呆不住,街上有更誘人的美食。
紹輝王夏侯振的美妾龐氏,似乎嫌人流太多,進園後向右拐,進入人跡相對較少的小道,這也正合婉奴他們的意,遠遠的跟著。
龐氏主仆來到拜月高台,虔誠地對著清輝圓月拜太陰之神。
她們拜完月神,款款下台,點燃燈,燒燈祈福,恒乙莽撞衝過去,狠狠踩了龐氏的婢女一腳,婢女手上的燈掉到地上,大叫起來:“哎喲,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
“怎麼了?”龐氏點著了燈,側過頭來詢問。
“小姐,剛才那人踩了我一腳,好疼。”婢女彎下腰撫著腳,見地上有一本書,便撿起來察看。
“小蓮,什麼東西?”龐氏瞅了一眼,回頭看著天上自己點的那隻快要燃燼的竹燈。
“小姐,是一本書。”婢女小蓮看著書麵,麵色有些紅潤。
“什麼書?我看看。”龐氏從小蓮手中接過書,《玉美頌》?封麵是一位露香肩的美人背影,霓裳落下,似脫沒脫,香豔誘人。
她迅速翻開書頁細看,是一本附有故事的豔美書冊。翻開書的同時,一股清香撲麵,讓人沁人心脾。
龐氏迅速合上書,放入袖中,怕遺失之人回來索要,領著婢女離開了公園。
南宮婉奴搖著小扇,從樹影中走出,唇角勾勒出隱約笑意,瞧著主仆二人離去。
她仰望天空,瞅著玉美月色,默念著,“爹,娘,你們安息吧,家族仇人終不會有好下場,等著看吧。”
“小姐,我們還拜月嗎?”荷香也望著月亮,問了一句。
“不了,我們在家拜過了。男人們今兒都在哪裏玩兒?”這樣大好月色,男兒們一定不會窩在家裏。
“應該在猜燈謎的地方。”恒乙回到她們身邊,接口回道。
“也是,他們喜歡自作聰明,賣弄自己的才華。”拜月燒燈都是女人們的玩藝兒,男子們應該在猜燈謎玩樂。
“小姐,你看,樺逸王。”荷香指著對麵湖邊叫嚷,宇文樺逸站在湖邊一定不是在看別人燒燈,應該是在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