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市住了一晚,待調整好了情緒之後,我們才回了樂凡的老家。
按照樂凡老家的習俗,人死也是需要辦酒宴的,而且還要收喪禮金。不過,按著樂凡的意願,喪宴就不辦了,隻通知一下和樂凡關係好一些的人來參加一下喪禮就夠了。
花了一天的時間重新布置了一下樂凡的家,將那些比較喜慶的東西或者家具換了一下。
晚上尤媽媽讓我住在尤家,就住在樂凡隔壁的房間裏,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在想,人死了後會怎麼樣呢?
是消散無蹤,還是存在靈魂一談。
我希望是後者,或許這個時候,樂凡就在我們身邊陪著我們,看著我們為她難過,看著我們對她思念不斷。
第二日一早,張開眼的那一瞬間,隻覺得眼睛酸疼得厲害。伸手一摸枕頭,已經濕了一片。
我記得,昨晚樂凡來看我了,我抱著她哭了很久,向她抱怨我心裏的委屈和痛苦,怨她為什麼那麼狠心拋下我們這些愛她的人離開。
見到我哭得痛苦,她也隻是微笑著看著什麼都沒說,後來,她把我推開了,然後向我揮了揮手,就轉身走了。
我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是衝過去拉的時候,手卻穿過了她的手,隻能眼睜睜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將自己打理好後下樓,尤媽媽依舊滿麵悲傷地坐在客廳,沒有見到尤爸爸。
我走過去在尤媽媽身邊坐下,“阿姨,叔叔呢?”
尤媽媽看了看我,然後有些哽咽地說到:“去花房了吧!他的畫眉都兩天沒有喂食了。”
我微愣,隨即默然。
去到廚房給兩位老人做了早餐,出來的時候尤爸爸還沒有出花房。將早餐端上桌之後,我緩步去了花房。
站在花房門口,卻見著尤爸爸站在畫眉鳥籠麵前,一口一口地吸著煙,眉頭緊皺。
忽然,尤爸爸伸手摸了摸眼角,我一愣,連忙退出去。
靠在一邊的牆上,強忍著鼻翼的酸澀。
有時候,看上去痛苦不一定真的痛苦;有時候,看上去痛苦就是真的痛苦;有時候看上去不痛苦或許是真的不痛苦;但是,有時候看上去不痛苦卻是真的的痛不欲生。
又過了一日,這一天,我特別忙。因為樂凡的朋友全都聞訊而來了,他們無一不是帶著哀慟的表情。
我曾經在張以洋的婚禮上見到的那幾個人,都是紅腫著眼睛。
羅曼說,好幾個人都以為她在開玩笑,若不是聽到她忍不住的哭聲,或許他們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忙了一天,最後我告訴他們,明日清晨七點,樂凡的骨灰在**墓場下葬之後,他們一個個紅著眼睛離開。
羅曼沒有離開,不過先讓徐雲強帶著徐文博回了家。
李睿倫也走了,不過走之前他和羅曼說了一句話,就見著羅曼對著他搖搖頭,臉上除了淡淡的哀傷之外似乎看不出什麼不對勁。
不過卻在李睿倫走出樂凡的家的時候,羅曼的眼淚就倏地掉下。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雖然,不知道李睿倫對著她說了什麼,可是我卻知道,羅曼心裏的某些耿耿於懷,在那句話之後徹底消散了。
羅曼本來執意要留下來照顧,可是我卻勸她回去了,她和我不一樣,我是孤身一人,她卻有一個家要照顧。
樂凡的喪禮結束了,曲終人散,尤爸爸攙扶著滿臉哀慟的尤媽媽,兩人慢慢踱步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