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怡和林琛這兩口子最近幾年倒常常到郊外來,郊外的庵堂中有二人牽掛的人。
自從皇兄和皇嫂相繼離世,永寧大長公主就逐漸倦怠起來,整日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後來索性住到庵堂,每日裏聽著晨鍾暮鼓,和陳氏對坐論經,竟然覺得平靜了好些。
袁怡和林琛隔幾日就跑一趟,一開始二人還坐著轎子來,到後來發現慢慢的走著上山也挺好,伴著鳥語花香,靜靜的走在山路上,偶爾相視一笑,竟然別有一番韻味。
從一開始勸著大長公主回家,到如今小兩口也常常跑來蹭飯,時間久了,倒也慢慢習慣了。
有時候林琛沒有空,袁怡就一個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陪陪兩位娘親,也挺好。
今天袁怡剛到庵堂,竟然驚訝的發現有位姑娘跪在庵堂正廳的門外。
走近一瞧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進門便聽永寧大長公主說道:“年紀輕輕的,花朵一般的年紀,說什麼勘破紅塵?如你我這般也就罷了,這世上的事兒經曆多了,厭倦了世俗也是有的,這樣的姑娘,又是侯門繡戶中的嬌女,哪裏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做什麼要落發出家呢?”
陳氏也歎道:“說句不怕您怪罪的話。我們啊,是汙糟的事看得多了,就想找個清淨的地兒,平平靜靜的過日子。這位姑娘如此年輕,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了,但女孩兒的花期就這麼幾年,錯過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還是勸她回去為好。”
袁怡走進來,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兒呷了一口清茶,問道:“你們說的是誰?我見外頭跪了一個女孩兒,哪家的?”
永寧大長公主嗔怪道:“才將將進來,氣兒還沒平呢,就喝這勞什子的東西,回頭再咳起來,又鬧著不肯用藥的。”
袁怡笑著挨到大長公主身前,抱著她的腰道:“娘哄我,我就喝。”
永寧大長公主笑著將她摟在懷裏,輕點著她的額頭:“真真的是我的魔星!兒女都那麼大了,還隻是同我這麼著。”
陳氏笑道:“女兒是小棉祆,殿下心裏暖著呢。”又對袁怡說道:“論起來門口那位姑娘同我們也是親戚,是你陳家表嫂的妹妹。”
“陳家表嫂?”這說的是迎春?那外麵的那個姑娘就是惜春了?
怎麼如今賈家還在,她還要出家呢?
“這事兒表嫂怎麼說?”
她不信迎春能眼睜睜的看著惜春落發出家。
永寧大長公主道:“這孩子來了好幾回了,上回她哥哥嫂子來把她帶了回去,可這孩子偷偷的又跑了出來,奉蘭已經去找人送信兒了,想必她的家人就快來了。”
不多時果然聽見了外頭有喧嘩聲,袁怡好奇的走了出去。
鳳姐兒正冷著臉站在當地:“妹妹這不是難為我嗎?家裏隻有你這一位小姑子沒出門子,平日裏吃的用的也從來沒苛刻著姑娘,姑娘三番兩次的到這裏來,豈不是在打我的臉?我今兒倒要問問,這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