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置身於古代的富貴人家。
年輕男子非常快樂,坐在床沿絮語:“珍珍,剛才回春堂的梁大夫來給你施過針了,他說你隻要能蘇醒過來,好好將養就沒事了。你放心,燕窩、人參這些材料別人家或許艱難,在咱家不成問題......”
咱家?
誰和你是一家?!
她非常生氣,狠狠地瞪他。隻顧生氣,他話裏的內容被忽視了。
正生氣,中年婦女抱來一個小嬰兒,放在她身旁。小嬰兒身子包裹在小錦被裏,露出小腦袋和一雙不安分的小手,他閉上眼睛張開小嘴兒,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被子裏麵一雙小腿兒不斷地蹬著,好像要把小錦被蹬開才罷休。那小腦袋上戴一頂喜慶的紅布帽子,帽頭上綴一雙有趣的小耳朵,那雙小耳朵隨著小家夥的哭鬧晃悠著。
她馬上被這可愛的小家夥深深吸引住了。
“哇啊——哇啊——”他扯開嗓子啼哭,聲音響亮,咧開的小嘴裏粉紅的小舌頭不斷顫動。小小的人兒,不會說話,不能行動,隻會啼哭,不知道是餓了渴了,還是哪裏不舒服了。
她目不轉睛地看小嬰兒。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小的孩子。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弱小的孩子!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可愛的孩子!
她強忍疼痛,慢慢側身,欣賞這可愛的小家夥。她忍不住伸手觸摸這哭鬧的小家夥。那舞動的小手兒撈到她的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抓得緊緊的不再鬆開。小小的嫩嫩的手兒,抓得這樣牢,真是奇跡。小家夥停止啼哭,睜開眼睛淚汪汪地看她。
她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溫柔地凝視這可愛的小家夥,隻想把他摟在懷抱裏,輕輕擦幹他眼中淚水,溫柔地撫慰他。
在她隻顧跟小家夥互動沒留意四周時,身旁的其他人互相交換眼色,都會意地點頭,如釋重負地笑了。
年輕男子湊近,伸手撫摸小嬰兒,含笑望她:“珍珍,咱們有孩子了。將軍府的長房嫡長孫,大都督嫡親外孫,在錦字輩中是他是最尊貴的人,沒有人能夠越過他。母親和表妹說他長得像我,妹妹卻說這小鼻子小嘴巴像你。珍珍,你覺得像長得像誰?”他無比自豪,無比快樂。
什麼,這個柔弱的小嬰兒,是自己跟他的孩子?!
“不,不可能——”她驚駭得矢口否認。
這是不可能的事!絕對不可能的!!
自從多年前,心上人去世後,自己就孓然一身,不要說成親生子,就是連個親密的男朋友都沒有。曾經那些熟悉她的人,都勸說她想開些,另找一個成家。起初她不想隻是因為想成家,就去嫁人。後來,看過太多的男女間的愛恨情仇,經曆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她的心就淡了。自己一個人過也沒什麼的,要是日子太寂寞了,就到孤兒院去抱養一個孩子。她想身邊有了孩子,日子就會變得快樂而充實。
一個長期獨身女子,哪來的丈夫,哪來的孩子?
要麼是他在胡說八道,要麼是這個人精神有問題。
可是,他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人,不像在胡說八道。他自然而然的親昵、關心體貼,真像一位深情的丈夫。還有,這位抓著自己手指不放的小家夥,對自己很是依賴,又是為了什麼?
腦袋嗡嗡作響,脹痛難受,她痛苦地拍打腦袋。
屋內的人大驚失色。中年婦女忙抱起小嬰兒。
“珍珍,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年輕男子要摟抱她卻被推開,要安慰她卻無從下手,急得滿頭大汗,想起了什麼大聲催促:“藥煎好了沒有?快點端來,大奶奶等著服用。”
她不想喝藥,誰知道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給她喝什麼。他要強行灌藥,她不顧傷痛拚命掙紮。
“珍珍,求求你,把這藥喝了。你說過要和我白頭偕老的,說過要和我一起把孩子培養成頂天立地的英雄的。你病成這模樣,再不服藥,要是......你忍心拋下我孤零零一個人?你忍心讓孩子自小沒有親娘?”
她傻傻地與淚光隱隱的明眸相對,品味明眸裏的深情、傷感、焦慮、絕望。她忘卻了掙紮,苦澀的藥液卻趁機流進她的嘴裏。
難道,他真是的自己的丈夫?這小家夥,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她閉上眼睛。
這是幻覺!自己剛剛受了重傷,身體太虛弱了,出現了幻覺。
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