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舉起了碩大的手掌,大嘴巴子勢在必行。【零↑九△小↓說△網】
我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臉,緊緊靠在門板上。村長高高舉起的手,在掠過我頭頂的時候,突然間便停了下來。
“媽的,我兒子怎麼就碰到了你這麼個掃把星!”村長無奈的一聲歎息,“要是把你給打傻了,你還怎麼上學!”
上學?
我小學剛讀完,我媽就說讀書沒用,還要交學費,就讓我輟學在家,放牛做飯。
對於房間裏的這父子倆來講,我不僅是個徹頭徹尾的賠錢貨,還是他們兩個的肉中刺眼中釘。
我一度懷疑是自己的聽覺,背著兩個人輪換的大嘴巴子,給扇出了障礙,所以才會歡幻聽到“上學”這兩個字眼。
就跟白日做夢一樣,人心裏越是渴望什麼東西,在自己意識模糊的時候,就越是容易聯想到什麼東西。
的確,我自己心裏是極度渴望上學的。
在廈大門口,等待謝子聰的時候。我看著來來往往的莘莘學子,真的是發自內心的羨慕。
他們青春年少,意氣風發,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彼此談談說地,每個人都是那麼陽光,從他們臉上,看不到一絲生活的苦澀。
我也想無憂無慮的上學,也想靠著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這些,終究隻是想想就好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現狀,現在我一無所有,甚至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一旁的謝子聰也是驚訝的要命:“爸,你剛才說什麼,上學?你要讓這個爛女人去上學?”
村長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嗯,我要供她上學。深夏大學不是有個學院,叫做成人教育學院嗎,專收社會上那些還渴望學習的人,而且門檻很低,我已經托好了關係,她明天就能去上學。”
謝子聰張大了嘴巴,一副以為自己老爸瘋掉的表情:“爸,你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成教學院的學費有多貴嗎?”
“十五萬。”村長淡淡的說道。
謝子聰簡直都要炸了:“光是把這個女人買過來,就花了十萬塊,現在送她去讀書,又花了咱家十五萬!”
“十五萬隻是一年,我打算供她讀完三年,如果她自己有天分,可以專升本,我願意繼續供她讀下去。”
“爸,你是不是瘋了!”謝子聰瞪大眼睛,憤恨至極的走了過來,當麵質問村長,“剛才我們不是都說好了,要把這個賠錢貨賣給村裏的老光棍。爸,您還不到五十歲,怎麼就老年癡呆了!就算她讀完大學,完成了自身的升華,可她從哪能給咱家把五十幾萬賺回來!”
“我不要她賺,供她讀書,我心甘情願。”
“爸!”謝子聰的這一聲吼叫,幾乎震得整棟樓宇都在晃動。
他就差提起他爸的領子,惡狠狠的質問這個老頭子:你他媽的是不是瘋子,到底在跟老子開什麼國際玩笑!
但現在,畢竟謝子聰的所有費用,都是他爸在掏,所以他還沒有這個膽量。
於是憤恨的矛頭,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身上。
謝子聰瞪著眼,死死扼住我的喉嚨:“你這個臭婊子,是不是暗地裏還勾引我爸,迷得他神魂顛倒!”
我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喉嚨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樣難受。
村長見我臉色煞白,幾乎要暈厥過去,趕忙過來把謝子聰拉到一邊。
“夠了,不要再鬧了。”村長重重的甩了一句,擲地有聲,“子聰,咱們父子倆的心牆是一樣。這個臭婊子,害得你哥奄奄一息,我也恨不得將她殺了吃肉。可讓她讀書,是你哥哥最後的心願。”
村長的聲音越來越小,滿滿的沒了底氣,似乎已經變的抽噎起來:“子聰,你知道,你哥哥當時全身都是腫的,隻要打個噴嚏,紅彤彤的眼球,就會從眼眶裏蹦出來。醫生都說你哥哥活不了幾天了,在最後的那幾天,你哥哥卻天天喊著這個爛女人的名字。我把耳朵貼近他嘴邊,才聽到了你哥哥最後的心願。他想要這個女人讀書,像你一樣,陽光的活下去。”
“爸,可是傻子,哦,是我哥。”謝子聰抿了下嘴唇,糾正道,“可是我哥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在這個女人身上花錢!”
“你哥還沒死!”村長深吸一口氣,“醫生隻是說,你哥應該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除非會有奇跡發生。”
“所以你認為,讓這個女人讀書,就會有奇跡發生。”
“嗯,”村長用力的點下頭,“這是你哥最後的心願,也是喚醒他唯一的希望,不管是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隻要我這個老頭子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著我兒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