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麼?我怎麼覺得她懂事的很呐!”村長冷冷的甩下一句,就把手機遞到了我手裏。
我拿到手機的那一刻,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攥在手上。
我咽下一肚子的苦水,氣若遊絲的哀求著我爸:“爸,你把錢還給他好不好,我現在真的好痛苦,好難受,求求你,把錢還給他好不好。”
“盧丹,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爸氣急敗壞的罵我,“謝家比我們家不知道有錢多少倍,放著金窩銀窩你不呆,你還想跑回我這窮窩裏來?”
一瞬間,淚水決堤。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訴我爸:“爸,外麵的什麼生活我都可以不要,我就想回家,就想跟你和媽媽還有弟弟在一起。我以後天天放牛,天天做飯,再也不會讓弟弟幹半點農活,求求你,讓我回去好不好。”
我爸罵了句“去你媽的,”斷然拒絕了我:“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那還有收的回來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自己跑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我媽盧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萬念俱灰,好在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媽的聲音,她在質問我爸:“掌櫃的,丹丹好歹是我們的親骨肉,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鼻涕攪著眼淚,全都流在了嘴裏,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全都咽了下去。
我把電話緊緊貼著臉頰,大聲的朝我爸喊:“爸,求求你,我想跟我媽說說話。”
“叫你媽也沒用!”
我爸把手機遞了過去,我剛聽到我媽的聲音,就哭著朝她喊:“媽,求求你,讓我回家,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鬧脾氣,以後家裏所有的飯都是我來做,求求你,讓我回家。”
“丹丹啊,”我媽頓了頓,“你要清楚,你媽跟你爸這輩子都沒啥本事,你弟弟又是家裏的獨苗,現在這村子裏,媳婦那麼難娶,咱們家要是房子蓋不起來,你弟弟可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我咬著牙:“媽,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可以出去賺錢,我把賺的錢都給弟弟好不好。”
“丹丹,你還小,你根本不知道外麵掙錢有多難,”我媽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現在城裏人那麼狡猾,你腦子又笨,出去打工可能連自己都要被人家賣掉。而且你要知道,謝家給我們的彩禮,可是十萬塊啊,足足十萬塊啊!就算你這輩子能掙夠這麼多錢,可是你弟弟等不住你啊!”
弟弟,弟弟,為什麼爸媽的眼中都是弟弟,那麼我這個姐姐究竟算什麼!
難道我生下來,就注定是為了給弟弟當牛做馬、過河搭橋?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投錯女兒胎,不該遇上大水災······
語文老師的朗朗書聲浮現在我的腦海,手機從我的手裏滑落,我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失聲傻笑。
村長把手機撿了起來,拍了拍,輕蔑的看著我:“現在清楚了吧,你活是我們謝家的人,死是我們謝家的鬼。這次就算了,你以後要還是敢對我兒子有半點嫌棄,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我被村長帶去了醫院,醫生很驚訝,問我的頭怎麼傷的這麼厲害。
我抿著嘴唇,告訴醫生自己是下樓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倒了,把頭給撞成了這個樣子。
從醫院出來的話,醫生的話還在我的耳邊縈繞:“可千萬不能再摔了,再摔可就要變成傻子了。”
我瞅了眼身邊的村長,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如果再被這個人打一頓,我就要跟傻子一樣變成口水橫流的白癡了。